“不著急。”宋北云擺了擺手:“可以在長安轉一轉,看一看。給自己找個目標。”
“好……”包希仁強忍著眼淚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后里頭赫然是宋北云曾送給他的那副地圖,他雙手托著地圖放到宋北云面前:“宋大人,此物我不配……”
宋北云笑了笑,接過了地圖,展開看了一眼,略微思索一番,提筆在上頭寫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寫完之后,他將地圖重新遞給包拯:“與同窗共勉、你我共勉。”
包拯手有些顫抖的結果來,低頭看了幾眼紙上的字,然后淚水終究是沒能忍住,汨汨而出。
“行了,回去吧。想通之后,可以再來找我。若是想不明白,便早日回廬州,差不多還能趕回去過年。”
宋北云說完,看了看其他的學子:“你等也是一樣,讀書固然重要,但讀書是為何,卻是要了然于胸。”
說完他手一揮:“都回去吧,多看看多走走多想想。”
諸學子一一朝宋北云行禮后便走了出去,走到衙門街的外頭,包希仁撼然而泣,站定街邊引來許多人側目。
他的同窗們,有人茫然有人惆悵也有人不知所措,更有人滿臉不解。
“一句話而已,何至于此?”方才姓夏的學子好奇的問道:“走,我們吃燒雞去。”
但是他的話顯然沒起到作用,于是索性衣袖一甩:“罷了,你們不去,我們幾個便去了。”
原本同來的人,在這邊分道揚鑣。包希仁哭到最后蹲在地上幾乎捶足頓胸,而有幾人也黯然落淚。
良久之后,他們緩緩站了起來,在冬日之中顯得有些悲涼,曾經的追求和認知被人一句話所顛覆,這種大概便是錐心刺骨。
“希仁,你有何打算?”回到宿舍之后,同伴問包希仁:“是回去還是留在這?”
“我打算先在長安住一些日子再做打算。”包希仁的眼睛有些紅腫,本是俊朗少年,如今卻顯得有些好笑。
“那還打算在長安考試嗎?”
“考!”包希仁認真而堅定的點頭:“大不了重頭學。”
而這時,一身酒氣的夏姓學子帶著幾人走了進來,一進來便往椅子上一坐:“長安的酒肉啊,真的是極好的,還有那胡人女子,美貌無雙!”
包希仁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卻也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拿著隨身帶著的席子起了身:“夏兄,今日我包希仁也效仿一番古人。今日起,你我之情誼便如此席,一刀兩斷。”
說罷了,他抽出隨身的短劍將那竹席切成兩段,然后抱著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而那夏姓學子愕然片刻,卻是輕笑著朗聲道:“包希仁,你父親也不過是個小小舉人,跟我在這擺什么清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