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抿著嘴笑了笑,輕輕的坐到了左柔的身邊,但眼睛卻一直看著的是宋北云。
本來這個時候左芳應該自覺離開的,但宋北云橫看豎看都覺得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于是便站起身:“有事啊小公爺?”
“客氣了客氣了,姐夫客氣了。”左芳搓著手嘿嘿直樂:“是有些小事。”
宋北云轉身揚了一下腦袋,兩人便走到了一邊的亭子中,宋北云引燃炭火,將一壺泉水架在上頭開始燒水,接著開始從竹筒中取出上好的貢茶,放入茶盞。
“小公爺,沒別人了,說吧。”
左芳清了清嗓子:“姐夫,年后我想去長安。”
“嗯?”宋北云抬起眼皮:“怎么突發奇想要去長安?”
左芳有些扭捏,當紈绔時間長了,一下子要對外人說出自己的夢想,其實多少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即便這人是自己姐夫。
而宋北云看到他這副樣子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不過這種事還是得等他自己說出來才有意義,不然自己給他安排和他爹給他安排其實沒有本質的區別。
說起來也算是唏噓,六年前的三月,宋北云的危急存亡之際,正是當年還是十四五歲的左芳把他叫上了自己的馬車,從而徹底的將自己的命運路徑更改。
如今一晃便是六年了,當年那個濃妝艷抹的紈绔少年如今也成了個星眉郎目的俊俏郎君了。只是兩個人的身份卻發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小公爺還是小公爺,但宋北云卻已經成了掌管大宋黑夜之人。
人生的際遇讓人不得不去感慨,太過神奇。
“我不想當紈绔了,沒勁。”左芳苦笑道:“但只要還在京城,這個紈绔我是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我爹舉賢避親,不允許我參加科舉也不保舉我當官也不讓我經商,就讓我這樣蕩漾,我……”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宋北云一句話說出來,左芳便是一怔,然后眼眶微微泛了起紅,他抿著嘴半晌后才長嘆一聲:“我原本鐘情于丁宰相的侄女……”
“老丁的侄女?你早說啊。”宋北云撩起袖子:“我給你寫信求親就是了。”
左芳用力搖頭:“丁家姑娘書香世家,自幼便知書達理、博學多才,她看不上我便是看不上我,即便是嫁了給我,嫌棄終歸是嫌棄,得不到好的。強扭的瓜不甜。”
“你管她甜不甜呢,就問水多不多吧。”
左芳愣了片刻,撓了撓頭,臉也紅了起來:“我哪知道她水多不多……”
“你他娘的好下流……”宋北云啐了一口:“你往哪想呢?”
“啊?姐夫不是那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