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那圣旨字里行間都表明說如果不服可以造反。
但對于現在這個局勢,誰還愿意去造反呢,而且說是說削了上流門閥,但也并不是沒有給他們機會,畢竟不管是學什么、考什么,他們的社會資源本身就要比平民百姓多許多。
只不過想到要跟那些泥腿子同臺競技,他們就覺得有些惡心。
除了這些內容,還有一項更重要的改革內容就是學校全盤國有,并且前五年所有的學費、書本費都是全免的,后五年可選擇是否繼續讀書還是進入工坊設立的職業技能學校學習,學習之后可包分配。
看似這樣學習的臺階低了,其實不然。因為新的考試法改革之后,一個學子想要當官是需要經過五加四加三加四的學制后才能夠進行一次公考,而且考試的內容包羅萬象、橫貫中西,不是頂尖的人才根本想都別想。
但這共十七年的學制并非強制讀完,可以中途離開,而且如果能夠讀完的,基本上也可以被稱之為天之驕子了,即便是當官還需要考試,但但凡是能夠從高等學府里走出來的人,也是不會在社會上有任何難度了。
所以這才是最讓那些高級人兒最難以接受的點,因為這樣的改革之后,他們的后代子孫如果不爭氣,可是要家門敗落的……
要放在以前,民間早就被策劃的翻了天,但現在這些門閥大家發現自己真的有些吆喝不動了,輿論也好、武力也好,甚至財力也好都被全方位的壓制了,現在就連那些個賤民的掌控權,朝廷都要來爭一爭。
這可真的太難受了。
改革的消息傳到了朝堂之外,不識字沒關系,四里八鄉都有那種說書先生在將這事改成了故事說給那些不識字的人聽。
也不知道這些說書人都是從哪里來的,仿佛一夜之間就冒了出來,關鍵還沒人敢動他們,因為這幫人告訴那些賤民之后,現在哪怕是最沒用的最窩囊的泥腿子也知道如果出了委屈可以直接去找信差口述,分布在各地的信差會把這些事傳遞給御史臺的。
至于究竟能不能傳遞到,誰也不知道。但萬一呢,人么,不怕這個一萬,就怕那個萬一。
大改大修,自然不是一段圣旨能解決的,從圣旨頒布之日起,各部衙門徹夜點燈,加班加點。又是整理卷宗又是分離政務,而軍隊那頭更是忙得呼哧帶喘。
而偏偏此刻,宋帝趙性應遼國皇帝耶律佛寶奴邀請在回國途中前往遼新都進行一次國事訪問。
此刻正在文武百官焦頭爛額的時候,趙性正在那邯鄲城中的老宅子前點著爐子吃火鍋。
“朕這個老宅子啊。”趙性嘆氣道:“就這么憑空讓遼人占了去。”
宅子里是有人的,是遼國一個偏門的王爺,要是換了個人在自家門口燒鍋子吃,他不把灶都給掀了才怪。
可今日這位這來頭……他惹不得呀。且不說這宋國皇帝在遼國也是帝王禮遇,就光是這皇帝身份擺著,即便他是個俘虜都不能輕易去侮辱,否則會落人一個蔑視皇權的口實。
“耶律大兄呢?”
“回大宋皇帝陛下,我朝陛下說您……說您……”
“說啊。”
“說您太丟人了……陛下不想來。”
“哈哈哈哈哈……”趙性一甩胳膊:“不過是故地重游罷了,現在這宅子已有新主,怎好打擾。君子當行君子之事,這有何人可丟啊。”
“是是是,大宋皇帝陛下說的是。”
就在趙性涮肉的時候,佛寶奴接到了一封從遼新都發來的信,看完信上的內容,她倒吸一口涼氣。
“還真的成了……”
她喃喃自語,臉上全是難以置信,因為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顛覆性的。
如果換做是自己,自己絕對不敢這樣玩,這也玩的太狠了,在賭國運。
可一想到那個什么都知道但顯然不在意的宋皇趙性,佛寶奴這次是終于意識到曾經宋狗對自己說的那句“大宋不是有我了不起,而是因趙性才了不起”。
氣魄、胸襟、眼光和肚量,那個看似玩世不恭、不干人事的皇帝一人占全,他看似沒有架子但他的架子就是他身后那個如日中天的大宋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