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守徽看到宋北云的臉時,就已經想把自己兒子的腿打斷了,真的是平時見他不闖大禍驕縱慣了,如今卻惹誰不好,惹到了這個瘟神頭上。
“哦,宋少保。”李守徽抱拳笑道:“上次一別,老夫甚是想念。”
“先莫要想念了。”宋北云指了指他手中的扇子:“今日的事還是要了結的。一來呢,是你那犬子說我家妹子偷他荷包的事。二來呢,是這御賜的扇子被你那兒子弄壞的事。”
哎喲,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李守徽的腦袋現在就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處置了。要是以前還好說,自己一大票勛貴朋黨,宋北云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如今樹倒猢猻散,勛貴們在經歷一場比杯酒釋兵權更可怕的事情,波及到的已經完犢子了,還沒波及到的都夾著尾巴做人。
偏偏這個時候惹上了這樣一個瘟神,他就好比是佛祖座下的護法、玉帝身邊的真君,專門干的就是一些個降妖伏魔的事情,如今這個時節惹了他,不亞于撞到了槍口上。
“宋少保,這不過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誤會。”宋北云細細品味了這句話,倒是笑了起來:“李世子,您看這誤會如何能解呢?”
是啊,這他娘的怎么能算誤會呢。以誣告之名行霸占民女之實,這國法也不容。雖然很多人都這么干或者這么干過,但他們可沒霸占到宋北云這等人的頭上去。
“李世子啊,你也是出身官宦,年紀么也是一大把了。”宋北云的聲音陡然轉冷:“可知國法何在啊?”
說完,他指著自己說道:“我,護法大臣,殺人如麻。人人恨我,恨不得生啖我肉。年年被查、歲歲被告。可我如今仍是活蹦亂跳,你可知為何?難道是皇恩庇護嗎?我立足之事,無一不遵從國法,于情于理于法于治,您覺得合適嗎?”
李守徽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現在的事到底是個什么事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宋北云是個什么人呢?
但還是那句話,有些事大部分時間都可睜一眼閉眼一眼,在官面上走個過場便是了結了。但若是官面上解決不得,事情可便是大了去了。
身為開國功臣之后,徇私枉法、縱子行兇、枉顧圣恩、魚肉百姓,這足夠一擼到底了,而像他們這樣的人,一旦失了皇家的庇護,死得可能比咸魚還透。
“宋少保……”
“令尊為我大宋戎馬一生,貢獻卓越。若是李王爺看到后世子孫如此禍害他傾盡一切保護的家國,他老人家天上有靈,能得安息么?”
宋北云的話直戳了李家的肺管子,半天對面一句話蹦不出來,但得理不饒人是宋北云特點,他可不會這么放過這幫人:“就拿今日之事說來,若我非我,只是一尋常百姓之家。令郎說我那舍妹偷竊了他的荷包,之后呢?怕不是你李家又多了個不入流的妾侍了,是吧。”
聽到這番話,李守徽雙目通紅,揚起手一巴掌就把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扇得匍匐在了地上。
宋北云輕笑一聲:“我這人也是公允,我正巧要回京述職。您家中也是世襲勛貴,就隨我一并上京吧,去尋丁相去尋官家。”
“宋大人!”李守徽咬著牙看著宋北云:“還請宋大人能放我李家一馬!明日一早,我定給宋大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