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以遼國侯爵之名給佛寶奴上了一道奏疏,里頭痛斥了一番遼國現在的文化境地,然后又以儒者之名痛陳如今洛陽之學風。
有人質疑他一個宋臣為什么管那許多破事,但他將遼國皇帝御賜的爵位牌子扔到地上那一瞬間,大家就不用這個說事了,而改說他根本就不是學儒家的,為什么要管這些屁事。
就因為這件事,他把那幫人一批都給掀了,要論儒學他的功底也許不如許多大儒,但在青年一代那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在怕的。
而因為他的這一番操作,整個洛陽的學府世家都開始對佛寶奴施壓,但佛寶奴卻只是兩手一攤說:我也沒轍。
她的確是沒轍,因為現在宋北云在幫的是山東孔家那一系說話,而孔家至今為止還是維持遼國正統地位的有力支持者,如果制止宋北云就等于否定了孔家。
所以就佛寶奴的意思來看,現在就是得讓洛陽這一脈跟曲阜那一脈對撕,文化人的事文化人解決。
文化戰爭不亞于宗教戰爭,積怨已久的兩方都開始鉚足了勁開始對著干,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而當雙方交火的一瞬間,宋北云立刻偃旗息鼓,不再發任何聲音,接著便是王少爺出面的時刻了。
有些事是無從的查證的,所以當王少爺接受孔府來人的質詢時,他聽從了宋北云的建議,盡可能的添油加醋,再加上他那好哭的毛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外帶聲行并茂的演講,生生把孔府的人給說悲切了。
雖說孔王早已分家,但他們怎么爭正統是他們的事,不管什么時候都由不得外人來欺負。
這一下這幾年本來就被惡心夠嗆的孔府開始了籌劃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狙擊戰。
他們先是舉報歷年洛陽學官推官的作弊行為,甚至還有幾乎動搖國本的進士科的疑似作弊。
本來還是一場學術戰爭,現在直接上升到了國家層面了,佛寶奴順勢一推,一句徹查就讓整個洛陽亂了起來。
不過到底都是有底氣的大家族,孔府那邊咬了他們,他們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于是乎這頭也開始撕咬起了孔府,說他們暗中扶持軍閥、跟金人互通有無,偷偷篡改教本,甚至還主張宋為正統。
事情鬧到這一步,已經是不死不休了,佛寶奴看到桌子上堆積成山的折子,眼下這顯然都是兩個派系官員的互相斗毆結果。
“宋北云,救命!”佛寶奴坐在那大喊:“救命……相公……”
宋北云提著褲子跑了過來:“拉個粑粑你叫叫叫,叫魂啊。”
“你看這里……”佛寶奴指著那些折子:“一百四十多封,怎么辦?”
“全部按下,讓狗再咬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