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定國公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小老頭:“文思啊,知道你好面子,輸在女兒手底下不好看。可你我都過了半百之數,再過幾年便是耳順。時代不再是你我的時代了,該服老認老了。”
“王爺,我便是氣她整日不務正業,家中孩子孩子不帶,一個女兒家整日在外頭跟一群丘八為伍,成何體統!”
“體統什么,她生來便是該在軍中的,如今她這不正是人如魚得水?你若是非要她去相夫教子,過不得幾年她怕也是要郁郁而終。”
定國公說不出話來,只好繼續跟福王爺一起研究左柔的布陣規律,而到了中午時,他們二人索性便留在了藍軍大營之中一起吃了個便飯,順便繼續深入的了解了一下這個戰斗力卓越的藍軍到底是怎樣一個構成。
“年前可還有演習?”
王爺笑瞇瞇的問左柔:“若是還有,本王想來試試當一把藍軍。”
“有,每個月都有。”左柔忙不迭的點頭道:“可過癮可帶勁了,重炮不要錢的放,高機動戰法不要命的沖,那些個將領整日抱著老思想,什么雁形陣、一字長蛇陣的,在我這那便是排隊槍斃。”
福王被她說得是哈哈大笑,定國公卻臉色一板:“不得胡言亂語,讓那些將領聽見還不知要怎樣說你呢。”
“說了便是說了,這些人遲早都是要淘汰的。”
定國公還想說話,但卻被福王爺攔了下來,他擺手道:“我倒是覺得小碗兒說的沒錯,如今之天下已不是二十年前的天下,戰場之局勢也并非當年的模樣,若是還默守陳規,那優勝劣汰也無可厚非。就拿如今的武器來說,刀槍劍戟已非主流,戰場之上也絕少再有數萬人沖在一起刀砍斧劈之陣仗,一把火槍百丈之外便決了生死,那一字長蛇陣不是排隊槍斃又是什么?”
定國公嘆息一聲,卻也是沒再說話。
左柔仿佛勝利了一般,昂起頭對福王爺說道:“王爺,您來長安可見了金鈴兒他們啊?”
“還沒呢,這不一進城便聽說小碗兒的赫赫戰功,一時技癢便來見識見識了,果不其然連老夫都不是對手了。”
“哎喲……”左柔破天荒的撒了嬌:“王爺不要嘲笑我了。”
王爺被她哄的笑了起來,接著她又說道:“剛好,這一輪的演習也結束了,等會子我便一起回長安,然后帶王爺去找金鈴兒啊。”
“都可,不過你倒是讓你家這老父親見見孫女兒,他一路上可是一頓好想。”
左柔不太樂意的撅起嘴:“我家那寶貝可是嬌滴滴的很,最怕人兇巴巴了。”
“你說老子兇巴巴?”
“你看!王爺你看!”
這一對冤家父女一貫便是如此,福王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返程的路上,他索性安排左芳跟姐姐在一輛車,自己則跟著左國公一輛車,不然這一對冤家八成是要吵上一路。
在回去的路上,其他人都還好,就是那左芳最是興奮,畢竟朝思暮想的長安便近在咫尺了。
“你高興個什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