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立刻整頓衣裳,快步走到宋北云方面門口敲門而入,正在會客的宋北云仰起頭看了一眼,立刻對客人點頭表示歉意,然后起身來到了門口處。
“宋大人,洛陽十萬火急。”
宋北云聽完看了一眼后頭的令官,點頭道:“知道了。”
說完他回去,繼續跟那客人聊了幾句,接著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道:“既是如此,那后來之事可要多叨擾時公了,這長安若是沒有如您這般的法家牛耳,那可是天大的損失。”
“宋大人客套了,我與丁相師出同門,他也多次提及宋大人,如今既是機緣已到,那我等便率門徒出山罷。”客人說完,起身朝宋北云拱手抱拳:“那今日便不多打擾了,草民告辭。”
宋北云起身鞠躬回禮:“時公年事已高,雪天路滑,我這便讓人備車。”
安排好客人后,令官進入:“報宋大人,洛陽前幾日發生政變,有人安置刺客刺王殺駕,但卻未能得逞。如今七萬皮室軍已將洛陽圍困其中,正待處置。”
宋北云摩挲著手上的把件,面沉如水,許久之后才開口問道:“刺客是誰派的?”
“尚且不知,刺客一擊不成便遠遁,至今未曾查明。”
聽到這里,宋北云心中大概是明白了些什么,就按照洛陽那么一畝三分屁大點的地方,想要在遼皇城司的搜捕下窩藏刺王殺駕的刺客,難度堪比登天,那如果沒有意外基本可以確定干這件事的就是皇帝本人了吧。
看來洛陽這一泡屎應該是把佛寶奴給憋得夠嗆,要不然她也不至于用這種下作的招數了。
“不對。”宋北云抿著嘴沉思片刻:“洛陽后頭有高人吶。”
現在返回頭去思考,洛陽之后可能是真的有高人在指點,不然他走的時候,都已經基本上把菜給做好了,佛寶奴用微波爐叮一下就行了,可是現在卻不得不重新回鍋。
而這一回鍋,看似是占了一手贏面,但實際上卻是落了下風,這個最后壓軸的手段出來,那就屬于暴力破拆了,因為沒有回旋的余地,殺人仍是要殺人,但卻是沒有辦法再往后推進了,也許一兩條線可以殺干凈,洛陽也能消停一陣子,但之后過不了多久仍是會死灰復燃。
現在看來大遼的東林黨們,可是真的太厲害了。換而言之,大宋之所以相對容易,當真還是因為之前二十年的反復動蕩,一些站錯隊的人老早就被挫骨揚灰,現在基本都是新貴。
而遼國雖然被金國趕出了龍興之地,可他們的筋骨卻沒有斷絕,大貴族大世家仍然存在,甚至于還吃下了一大堆宋國原本的貴族世家,導致戰況混亂。
“這樣。”宋北云走到臺前,拿出紙筆:“我寫一封信,你親手交于遼國皇帝去。”
“是!”
于是宋北云便寫了一封信給佛寶奴,既然是斗法那就要像個樣子,如果對方見招拆招的話應該就會使出桃代李僵,推幾個替死鬼出來。不過這也不是沒有辦法應對,政治本來就是不對稱的玩法,主動有主動的招數、被動也有被動的路子。
而且有一說一,所有的手段和方法都不會有什么革新,無非就是一些東西反復來回的用,不過這不重要了,畢竟能用好用就行,這玩意又不是做月餅每年還得整個新花樣。
一封信寫完,宋北云讓人把信遞交出去,內容倒也不是什么核心機密,就是提醒佛寶奴小心對方的幾手安排,然后她這邊又該注意一些什么內容,無非就是見招拆招的方案罷了。
如果對面桃代李僵,這邊就要聲東擊西,在短時間內以牽連之法去強行構成法理上的羈絆,也就是宋北云最常用的拔出蘿卜帶出泥,再利用東西兩派的學術糾紛和政治斗爭來引發一場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