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北云知道的,這世上有種人就是命里欠抽,無形缺揍,一天不作妖那是渾身難受。
趙橙,就是典型這么一類人,她就屬于那種“大不了就是一個死,你有能耐就弄死我,就算你弄死我,我也非得臭塊地惡心人”的類型。
但是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別的不好說,宋北云對付驢子還是有一套的,別的不說許多,喜歡來惡心人那也好辦,宋北云讓她體驗體驗撒叫生活。
這日,天剛蒙蒙亮,在小被子里睡夢香甜的趙橙突然被一陣冷風給驚醒,張開眼就見宋北云舉著煤油燈站在她面前,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趙橙反而是不那么驚恐了,她很自然的將手張開,露出非常輕薄的褻衣。
“你……”
“少給我廢話。”宋北云將一套帆布粗衣扔到了她臉上:“走,干活去!”
趙橙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宋北云從床上拎了起來,強迫她換上了一身工裝,簡單洗漱之后,塞了倆饃饃就帶著她來到了大工地之上。
之后的事情非常簡單,打把挖坑、抬土抗樹,宋北云干啥她就得干啥。
一旦裝死賴地,宋北云二話不說拎起來就拖著走,挖不動土就拌水泥,拌不動水泥就磨工刀。
這趙橙雖然說是說命途坎坷,一輩子也算是個顛沛流離,但到底是個皇家出身,哪里吃過這種苦頭,這一天下來渾身疼得就像被小刀子割了似的,倒在床上便是起不來了,手上還扎了許多毛刺,雖是都拔出來了,可那些細小的傷口碰一下卻還是疼得鉆心。
她來是想哭的,但無奈實在太累了,還沒等哭呢便已經睡下了。
這一覺睡得深沉,直到第二天一早再次被宋北云拎到工地。
“干不了就滾,不是來修行么,那我教教你啥叫人間疾苦。”
一句話就把趙橙骨子里的兇性給激發出來了,她還偏偏就不信這個邪了,強忍著身上的酸痛,咬緊牙關就開始干活,還特意把自己弄得很狼狽的樣子從宋大人面前經過,好像賭氣一般。
但宋大人顯然不買賬,他反正就是干他的事情,看圖紙當監工閑來無事就用個水平尺玩大家來找茬。
今日結束之后,趙橙喝了一大碗加了糖和鹽的米湯,還吃了七個比她拳頭還大許多的饅頭,外帶一塊比她臉還大的餡餅。
就這一頓,比她往日七天都吃的多,但她卻覺得并沒有完全飽,但實在熬不住困了,隨便搞了一下衛生就鉆到被子里睡覺去了。
還發騷?還發浪?就這?
就這樣連續干了十五日,趙橙現在每天早上已經學會了去食堂那邊等剛出爐的包子,這東西可比饃饃好吃多了,不過總是供不應求,睡晚了就沒有,所以這大工地上的女人總是天剛蒙蒙亮就會去排隊。
趙橙也不例外,在這鬼地方,宋北云就是天,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不好使,而連公主都不好使了,出家人的身份更是白扯。所以趙橙要么排隊要么吃饃饃,而面對油滋滋的肉包子,她果斷放棄了亂七八糟的身份,端著自己的小飯盆跟那些臟兮兮的女人一起學會了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