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宋北云便起身整理衣著,站在鏡子前他靜靜的等待著宮中派來的宮女為他整裝。
桌子上是他今日的宣講稿,借著燈光他利用最后的一點時間在背誦。
他本可以不用脫稿,但今天畢竟是一場匯報會,脫稿才能讓情緒更好的傳遞到每個人的頭上。
看著他念念有詞的樣子,那很早之前就伺候過他的宮女小聲問道:“大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慎重呢。”
宋北云沒回頭,只是輕笑一聲道:“年少輕狂時,我不將天下人看在眼里。如今年歲漸長才發現,天下眾生不過都是斗中之米,只不過有些米飽滿一些有些米干癟一些有些米被蟲蛀了,還有一些發了霉。然而米終究是米,變不得金粒子。那你說我能不慎重么?”
宮女嘻嘻一笑:“大人說話可真有趣。”
宋北云只是淡然一笑,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繼續溫習,直到外頭的馬車停在了門口處。
他上了馬車,來到了弘文館便徑直從后門走了進去,來到了準備室內。
不多一會兒北坡也走了進來,看著宋北云笑道:“賢弟可是來得早。”
“早點來準備一下,總不能讓人太失望了。肆意縱橫者有那李太白一人便能名留青史了,大宋如今要的不是風流騷客而是嚴謹肅穆。”宋北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吃了一些帶來的干糧:“年輕人是需要榜樣的,所以現在我可得小心翼翼了。”
“果然不愧是你。”北坡笑著拿起宋北云放在旁邊的干糧:“你就吃這個?”
“唔,不能吃湯湯水水的,容易餓。”宋北云掰了些干餅放入口中:“吃這東西再灌點水,一上午都不虛。”
宋北云的話讓北坡不由感慨,到底是成大事之人吶。北坡自認為自己若是到了宋北云這個層次斷然做不到如此的,他好像對身外之物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些年來,朝中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扳倒宋北云,但不論是私德還是官風都可謂是無可挑剔。當年有人專門為刁難宋北云而去查他的私賬,卻發現他手中除了一些早年投資的分紅之外,收入便只有每年朝廷的俸祿和獎賞了,甚至于那些投資收入也都被他投入到了那個“宋北云科技獎”之中,之后就再也就沒聽過他有過什么私產之說。
至于私生活,這玩意是不能查的,因為誰查這個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襠上,上至皇帝下至刺史在這種事上沒有一個是干凈的,甚至有些人自己的日子都得腌臜無比,至于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什么能扳倒他的地方了。
難不成參他一本酷愛吃肥肉不成?那可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實即便是這樣,如果皇帝想要搞他,那誣陷大臣三板斧還擺在那里,就是莫須有三連,擁兵自重、苛捐雜稅和枉顧圣恩。
但問題就是先不說皇帝想不想扳倒宋北云,即便是想的話,他也沒有辦法,因為誣陷他擁兵自重和他真的擁兵是有本質區別的。
真的說誰敢無緣無故用個“莫須有”把宋北云扣在京城,那都不用想了,嘩變都算是輕的,重則直接清君側,殺個金陵城人頭滾滾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