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講?”
“現在最怕的就是遼國急了眼,親手屠城。”宋北云眉頭緊蹙:“到時候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亦或者說他們逼迫叛軍屠城。曲阜一滅,他們大可以宣布孔家被叛軍所屠啊。”
“嗯。”
“那這時,我們就需要占上話語權,先把孔家的正朔給奪了,咱們這次不玩衍圣公、文圣公那一套,直接就是奪他孔府正朔。”
“你有什么辦法?”
“哈哈哈,說來有意思,我有一個朋友,好巧不巧是孔家正門入贅女婿,您說這事鬧的……”
之后的發展,果然沒有超過宋北云的預料,楊文廣到底是沒有攻下曲阜,遼國還是強,非常強。韓琦也很強,大家都很強。
高手對高手自然就是互有輸贏,不過楊文廣到底還是油滑,他在組織了幾次進攻發現人家那固若金湯之后,也就是匯合兩部人馬轉身撤了,因為再耗下去不光任務完不成,自己的人恐怕也得交代在這里。
戰況么,倒是沒有宋北云那邊那么慘烈,但卻也陣亡了一千三百余人受傷五千二百余人,被俘人數更是一萬多。
算是大宋的一場敗仗了,而救出來的那些個孔家的人,卻也都是分家不知道分得多遠的人,根本成不得半點氣候。
之后再繼續就是叛軍在圍困之中惱羞成怒,將曲阜上下屠了個干凈,然后盡數被遼軍所殲,之后遼皇親赴泰山,痛哭流涕,但為了圣人血脈不至于消散,遼國皇帝耶律佛寶奴下令將衍圣公四弟之孫從山西召入曲阜,以繼衍圣之名。
“人呢!!!”
佛寶奴吩咐到哐哐砸門:“好好一家子大活人,說沒就沒了!!!”
“陛下,卑職無能……卑職明明已是盯著好好的,但一夜之間他們連家里的狗都沒剩下。”
跟大宋的外交戰還沒正式開始打,一個晴天霹靂就把佛寶奴給震得外焦里嫩。
本來選誰也不可能選他娘的一個遠方親戚來繼承名號,洛陽本就養著孔家嫡系,心心念念就是為了這么一天的。
誰知道那頭打著,這邊明明都保護起來了,但這人還是丟了。
一夜之間,皇城根下,連他娘的狗都帶走了。
這種事說出去誰信?天底下能干出這種事的,佛寶奴都不用去算,還能有誰?
“你們這些廢物!都是廢物!!!”
佛寶奴近乎暴走,她將龍冕扔于地上:“老娘……老子……朕策劃了三年,為了這三年朕巧心布局,步步為營,你們這幫狗東西卻讓人在眼皮子底下丟了!”
“請陛下治罪……”
“治罪,我把你一家老小都宰了能把那姓孔的一家換回來?完了!你知道么?完了!!!”
而這時,大太監說有書信到,佛寶奴劈手奪下,坐下來看了起來。
信是從長安寄來的,里頭帶著一張兒子的照片,看到兒子的一瞬間,佛寶奴的暴怒瞬間平息,她將兒子照片放入懷中看起了信。
“阿奴,展信佳
你現在肯定在發脾氣對吧,別怪下頭人了,我只是邀請好友一家來長安做客,今年端午你來嗎?給你包粽子,等你。”
這簡短的一句話,再配上下頭的署名,佛寶奴剛平息的怒火騰的一下就爆開了,她一時間感覺自己天旋地轉,甚至幾乎站立不穩,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就是宋北云那狗把人帶走了,但真的得到確鑿消息之后,她還是眼前一黑了。
完了,徹底完了。
現在這一步,什么跟大宋的外交糾紛都不過是毛毛雨,自己的奪統計劃完蛋了,不光完蛋了,還可能會被添油加醋的描述成導致孔家滅門的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