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奴相當生氣,嫁到匡家有些年頭了,他可從來沒跟自己這么說過話,一著急一上火,觀音奴扭頭就真的去找姐姐去了。
恰好佛寶奴這幾天帶著小女兒正在這邊過節,現在就住在萬年宮中,觀音奴沒走幾步就已是到了。
宮里的守衛一見是長公主來了,自然也是不敢阻攔的就給放了進去。
進到后宮時,她才不管不顧那些規矩,委委屈屈的悶頭沖進了后宮。
這時佛寶奴正在給孩子哺乳,看到妹妹氣沖沖眼紅紅的走進來,倒是笑了一聲:“好大的膽子,也不讓人通報就往里頭闖。”
“姐……我遭人欺負了……”
佛寶奴瞟了她一眼:“你能遭人欺負?誰有這么大膽子?匡玉生?不對吧,他性子溫良的很,你要說是宋北云我還信,匡玉生我可不信。”
觀音奴把自己跟玉生的矛盾沖突這么跟佛寶奴一說,佛寶奴卻一點安慰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哈哈笑了起來:“你這不是自個兒撞到了槍口上?該你挨罵,這虧了是匡玉生,要是換成宋北云,他能罵你三天。”
“怎么?勸他還有錯了不成?”
“自古有云,疏不間親。他們雖不是親兄弟,但這些年你還看不出來,感情卻是好過親兄弟,你這般說了,里外里的意思便是宋北云不是當年的宋北云,誰心中聽得樂意?”
“可事實便是如此,如今大宋江山不就是宋北云說的算么?說他是皇家也不為過了,咱們宮闈之中的事還少么,哪怕是親兄弟亂說話,掉腦袋也不稀奇。我勸還勸錯了?”
佛寶奴將吃飽的女兒放入搖籃,整理了一下龍袍,斜靠在床榻上看著自己的傻妹妹:“匡玉生說的不錯,他的確是不了解皇家而你也絕不了解宋北云。”
“那你了解唄?”
觀音奴說了這句話,頓時覺得自己像個憨憨,這不廢話么……她肯定了解啊,都給人家生了兩個了,怎么可能還不了解。
“你說宋北云如今算是皇家,這話可就是大錯特錯了,他只是在幫趙家守江山,換而言之他是最忠的那個保皇黨。雖說由我說來卻是唏噓,但天下這么許多人,論忠他當之無愧。你總以為現在宋北云才是說話算話的人,但其實他多年前就已是大宋第一權臣了,而且當年他手中執掌兵權、武器、糧食,若是想要奪江山,現在天下早就姓了宋。”
觀音奴驚愕的看著姐姐:“真的假的?”
“那自然是真的,大概從你還待字閨中的時候,他便已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了。趙性那個頑劣,根本就無心國事,大半的家業都是宋北云打下來的。”
“那遼國呢?”
佛寶奴眉頭一皺,觀音奴立刻不敢問了,而佛寶奴繼續說道:“你當著匡玉生的面這般說宋北云,是個人都會生氣。我就從來不在宋北云面前說半句匡玉生的事,按照常理若是以我的性子,肯定不能由他人掌控我根基之地,長安便是宋北云的根基,但如今長安監備是匡玉生。”
“是喔……一切大小事務都是他操持呢,宋北云的確不發任何命令。”
“男人之間的事,說不清道不明,你也別去試圖琢磨。就像我始終不明白宋北云怎的就那么死忠趙性,你應是知道若是他愿意到遼國來,他就能監國。”
“嗯……畢竟姐姐不如他聰明。”
佛寶奴看著這個妹妹是又好笑又好氣,難怪說話得罪人,這是真不過腦子啊……
“枉我還覺得你冰雪聰明,你就是個榆木疙瘩!”佛寶奴責怪道:“千萬莫要去挑這根線,到時候讓宋北云知道了,你可能沒有麻煩,可我就有麻煩了。”
“他脾氣那么大嗎?”
怎么說呢,佛寶奴也不好形容。但那個吊毛脾氣雖然不差但他絮叨啊,人家哄自家女人都是百般討好,他倒是有意思,若是鬧了變扭他非得坐在那拍著椅子說“來來來,今天我好好跟你分辨分辨到底誰錯了”。
反正碰到這種人也算是倒霉吧,不過佛寶奴設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在宋北云面前說觀音奴說的這種話,她估計被會教育三天,哪怕是上茅房都會有人在門口說上一句“你知道錯了沒有”的那種恐懼,她是真的不想體驗。
“好了,回去道個歉好好過日子,你是遼國的公主,以后可不能再說這般沒有格局的話了。”
“知道了……”
觀音奴趴在搖籃旁看著沉睡的外甥女,長嘆一聲,卻也是沒再說什么。
而回到了那邊之后,金鈴兒也找到了她聊了一陣,大概內容就是跟佛寶奴差不多的內容,就是說千萬不要去挑撥他們兄弟的關系,不然哪怕溫良如玉生哥也是會發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