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期三個月就地解散的命令讓整個杭州的商賈們群情激奮,他們甚至鼓動民間開始造勢說朝廷打壓杭州不想讓杭州的學子公平考學。
這件事最后發酵的很厲害,當地官員卻顯得非常軟弱,只是一味的安撫,可是效果并不明顯。
終于,他們抗爭的聲音最終是傳到了金陵的朝堂之上,宋北云當場作出革除杭州刺史的決定,并且直接派遣御史臺入駐杭州開始徹查。
三月的天還是很冷的,但比三月還冷的是杭州上下各級官員的心,他們這段時間過的那叫一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可能今天還在一起聊天的同僚,明日一早就掛在了城報上被通報了出去。
被御史臺查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不是說花錢就能搞定的,更何況現在的御史臺已經叫檢察院了,分管監察職責,人家就靠這個吃飯。
專業人干專業事,效率自然是頂呱呱,不出三天整個杭州就有一百七十多人被通報然后丟了官,大到刺史、巡按、監查,小到提轄、提刑,甚至一些基層小吏都沒能躲過去,一波收割之后,杭州的空氣都特么的焦灼了起來。
接著第二步就是軍隊入駐杭州,杭州本來的部隊調防離開,金陵守備五十軍直接入駐。
當士兵入駐之后,杭州的氛圍變得很古怪,而商人終究是頂不住這股壓力,開始有人陸續放棄了抵抗。正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只要有一個人潰退,那么后頭自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跟著潰敗。
很快商人陣線就抓了瞎,因為商會的會長被喊去了金陵,面見了宋北云。
他們之間聊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他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開始著手解散杭州商會的私塾。
非常果斷,沒有一丁點的遲疑,大家都說他是被嚇唬了,但至于怎么恐嚇的他卻一個字都不說,甚至連說夢話都是小心翼翼。
不到三個月,嚴格來說不到一個月,整個杭州的風波就徹底平息了,接著杭州商會重組,里頭的骨干全部下了臺,有些人甚至二話不說直接把家中的產業往子侄身上一過,自己則宣布退休,不再過問生意上的事。
這件事很快也傳到了各地的商會,他們心中也犯嘀咕,唯獨江西商會和湖廣商會一片淡定。
江西商會的會長是徐立,他甚至根本都不在意這件事,而湖廣商會的會長是馮家三爺,有人問他時他也樂呵呵的打馬虎眼,一句實話都沒有。
這些商人可都是精明人,看到自家會長的態度就知道這把火不會燒到他們身上。
但為什么會燒到杭州身上,他們其實也不是很明白,不過徐家和馮家肯定是清楚。
“狂妄。”這是徐立在宋北云面前評價杭州那群商人的話,也只有這么一句評論,再多卻是半句都沒了。
而馮家對此也是評論了兩個字“無知”。
一個是新晉天下豪商,一個是老牌士族轉型的大商,對杭州商會的評價可謂是耐人尋味。
但究竟是狂妄在哪里、無知又在哪里,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有解釋,不過終究杭州終究是要人幫著才能體面了一把。
而在杭州的事情完結之后,江西的幾大書院很順利的就被整合了起來,畢竟江西是晏殊的根據地,是他的基本盤,他在這里說話還是很管用的。
特別是白鹿洞書院,作為最負盛名的書院,它主動將所有典籍藏書一并打包上交,然后非常配合的進行改制分組,后與白鷺洲書院、鵝湖書院、豫章書院整合,在徐立的捐贈下,于滕王閣南麓共組江西師范大學,并獲宋北云親筆贈詞靜思篤行、持中秉正。
同樣的事情卻有著迥然不同的結果,人人都說徐立厲害,但并非人人都明白徐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若是有心人去查,卻是能查得一清二楚,因為即便是徐立往這所新學堂里投了近千萬貫,但學堂只是將他記為名譽校友并立了一座碑在藏書館之前且將藏書館命名為徐立書閣,并銘志紀念。
剩下的,它仍是國家的,只要考學分夠了,哪怕是最貧窮的農家子都是能在這里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