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聰笑道:“靖兒,你大師父說得沒錯,咱們是前輩的累贅,只要咱們安然離開,常前輩若想走,這里就沒人能留得住他。”
郭靖頓時訥訥無語。
當下江南七怪、丘處機、楊鐵心等人紛紛謝過常威解圍之恩,告辭離去。
眾人行時,常威瞥一眼身側的楊康,淡淡道:“你還呆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跟過去?”
“我?”楊康左手指著自己鼻尖,因右手斷指之痛而泛著淚花的眼睛里,滿是難以置信。
“當然是你。”常威微笑道:“你爹你娘你老婆都在那邊,難道你還想留下來繼續做金國小王爺不成?”
楊康看了完顏洪烈一眼,委屈巴巴地說道:“可是我……”
完顏洪烈也想開口辯解。
然而常威只一句話,就讓兩人同時閉嘴:“要么做個死王爺,要么做個活楊康,你自己選。”說著,拿出一錠金子,五指一捏,就把金錠捏成了金餅。
嗯,金子比較軟,常威目前的指力,也就能“握金如泥”,距離“握鐵如泥”,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看了看常威手上那塊在他五指揉捏間,宛若面團般不斷變化形狀的金子,再看看他臉上那惡魔一般的微笑,楊康打了個寒戰,再不敢多說一個字廢話,策動馬匹,朝離去的楊鐵心一家追了過去。
常威笑著說道:“楊康,如果被我發現你不孝順爹娘,那么就算你躲進了金國皇宮,我也會找到你、打死你。”
楊康聞言,快馬加鞭,跑得更快了。
完顏洪烈看著楊康的背影,再看看漸漸遠去的,包惜弱乘坐的那輛馬車,眼神之中,不禁滿是失落。
眾人離去后,常威也不急著離開,就帶著完顏洪烈,騎馬散步,帶著后方金兵慢慢溜達。
過了好一陣,完顏洪烈終于忍不住問:“閣下究竟意欲何為?可是要殺本王?”
“殺你?”常威好笑:“你想太多了。當今金國,皇室貴族當中,你還算有幾分志氣,有些振作之意,亦肯努力踐行。你這樣的人,我怎舍得殺掉?”
完顏洪烈眼睛一亮:“難道閣下對我大金……”
“你不要誤會。”
常威擺擺手:“我對金國沒有半點好感。只是,誰叫你們金國,是大宋天然的盾牌呢?我可是最清楚鐵木真的野心,就算他死了,他吞噬天下的遺志,也會被他的子孫們繼承。金國若滅,大宋必遭蒙古鐵蹄踐踏。而只要金國能多存在一年,大宋便可多安寧一年。
“當然,我對鐵血大慫,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感。不過,比爛的話,大宋倒也算是當世最不爛的國家。最重要的是,大宋再怎么讓人瞧不上眼,國內也有億萬漢人生活,而我,也是個漢人吶。”
完顏洪烈聽了他這番話,一時百感交集,嘆道:“先生遠見卓識。可惜,南朝那么多自詡文才風流的士人,卻沒有一個擁有先生這般眼界,他們不但沒有意識到,我大金的存在,對南朝宋國有多么重要,反有聯蒙滅金之意。難道他們忘了百年之前,聯金滅遼的教訓嗎?”
常威嗤笑一聲:“南朝大宋雖文弱,但富有遠見卓識者并不少。你以為沒人看出聯蒙滅金的弊處?你以為沒人知道金國的重要?可是就算看出來了,也沒人敢提。
“要知道,靖康恥、猶未雪!你們金國祖宗,做得實在太過了。大宋上下,一有機會,必要先血洗百年前的靖康之恥!至于蒙古之禍,嘿,眼下不是還夠不著嗎?”
完顏洪烈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