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提著婠婠深入山林,在山中兜兜轉轉一陣,找到一處隱蔽山洞,將她拎進洞中,又將洞口稍作遮掩,之后沉吟一陣,問:“先前你為何在溪邊哭泣?”
婠婠扁了扁嘴角:
“我養的小兔子,被旦梅逼死了。她說我們圣門中人,不該養寵物。養寵物,就要動感情,動感情,就練不好武功。可那只小兔子,分明是她送我的,等我養到好喜歡了,她又逼我殺它,這還不算,還逼我自己烤熟了吃掉……我都照做啦!可心里實在難過,就跑出來哭嘍!”
“……”
常威無語,感覺陰癸派栽培弟子的手段,對一個小女孩來說,還真是很不人道。
不過這是人家魔門自己的內部事務,不關常威的事,他對此也未作評論,只道:“原來如此,小兔子可惜了。好了,將天魔**說給我聽吧。”
婠婠眼神真誠地看著常威,用小女孩特有的清脆嗓音說道:“常大叔,本門天魔**,雖是我陰癸派鎮派絕學,但婠兒現下落入你手,迫于無奈,說給你聽也不是不行。只是天魔**更適合女子修煉,男子想要修煉,也不是不行,只是首先得做一件事情。”
常威問道:“做什么?”
婠婠一臉天真無邪:“婠兒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只聽師父偶爾提過一句,說要是‘去世’?婠兒是不太懂啦,去世了,人不就死了嗎?死人還怎么練功呢?”
“……”
常威額角微微一跳,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去你妹的去世!那是“去勢”好不好?男人想練陰癸派的天魔**,就得去當公公!
也不知這丫頭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反正常威感覺,婠妖女貌似天真無邪的眼神中,有一抹隱藏極深的竊笑。
話又說回來,十三歲就可以嫁人的隋唐年間,十二歲多的女孩兒,怎么可能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又不是黃蓉那種生活環境全封閉的海島深宅。
尤其是出身魔門陰癸派的婠婠小妖女,縱然在男女關系方面,是出了名潔身自好、冰清玉潔,但要說她不懂理論知識,那肯定是扯淡。
所以常威嚴重傾向于,小妖女此時在裝傻,她肯定是知道“去勢”是什么意思的——祝玉妍有個師弟叫韋憐香的,就在宮里當著公公,伺候皇上呢。
不過常威并沒有揭破,只淡淡道:“練不練,如何練,那是我的事。你只需將功法說出來就可。”
“噢。”婠婠乖乖應了一聲,不過她應聲之時,常威敏銳地察覺到,她目光貌似不經意從自己腰帶下面一掃而過,眼神之中,藏著竊笑,以及一點點的好奇。
常威懶得跟這不到十三歲的小丫頭計較。再是魔門妖女,再是心智早熟,也比他常威小了十多歲,他一個大人,老跟小孩子計較,還真有點拉不下臉。
當即面無表情地看著婠婠,目光之中,滿是催促。
婠婠不敢耽擱,用尚顯清稚,但已十分動聽的美妙嗓音,背誦起天魔**。
背著背著,婠婠忽然停了下來。
常威聽她停頓之處,明顯沒到結尾,皺眉道:“怎么不背了?下面呢?”
“下面沒有啦!”婠婠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婠兒還只練到十二層嘛!那師父當然就只教給婠兒這么多啦!”
“是么?”常威不置可否,忽然轉換了話題:“婠婠,你們陰癸派被人稱為魔門,應當不僅僅是因為你們行蹤詭秘、心黑手毒、殘忍無情、詭詐多變……”
婠婠嘟了嘟櫻唇,委屈插話:“常大叔,我們陰癸派的形象,在你心目中,真的就如此不堪么?”
常威沒有理她,自顧自說道:“你們陰癸派,一定是有什么世所不容,被世人斥之為‘魔’的理念,所以才會成為‘魔門’。說說吧,婠婠,把你們理念,說給我聽聽。”
婠婠本以為,常威會讓她復述一遍功法,正用心記憶自己臨場篡改的一些細節呢——黃蓉那么善良(?),都知道篡改心法坑歐陽鋒,身為根正苗黑的陰癸妖女,哪怕還只是不到十三歲的蘿莉形態小妖女,婠婠也不可能真個一五一十將鎮派神功告訴外人。
哪怕陰癸派的鎮派神功,男人要練,代價慘重,可面對絕世魔功,有幾個人能夠不動心?
去勢是很慘,不能做男人了,但還可以做公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