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前遇上自在天魔的驍果軍,方才從上到下,都裝作沒有看到常威。
直到這隊驍果軍,才出了一個二楞子。
此刻,那位二楞子還有點不服氣,一臉委屈地說:“可咱們不是驍果么?作為驍勇果毅之軍,撞上了陛下欽點的通緝要犯,咱們怎么能裝作沒看到?這里可是洛陽,屯有一萬驍果禁衛,還有不計其數的普通軍衛……自在天魔難道還敢在洛陽撒野不成?”
那軍官用力敲了一下二楞子的腦袋,恨聲道:
“你懂個屁!大宗師除非想不開,自陷萬軍重圍死戰不退,否則若一心想走,誰能抓住大宗師?連在一覽無遺的野外,都不可能困住一心想走的大宗師,更別提這地形復雜,屋舍連綿的洛陽城里了!萬一惹惱了大宗師,人家放下身段學刺客,陛下都要提心吊膽!殺你這小子全家,更是易如反掌!”
狠狠教訓了二楞子一通,將那位少年良家子訓得面無人色,小軍官這才帶隊啟行,選了個與自在天魔的去向,背道而馳的方向,繼續“搜捕”自在天魔。
常威則壓根兒沒有在意途中遇到的驍果軍,一邊逛街欣賞洛陽繁華,一邊與祝玉妍隨口閑聊:“我走之后,你去揚州找兩個少年,他們分別叫做……”
叮囑一通,祝玉妍低眉順眼道:“是,妾身謹記主人吩咐。”她這些時日,與常威單獨相處時,已是稱他為“主人”。
常威繼續安排著走后的事情:“我還欠著飛馬牧場一個人情。將來若飛馬牧場有難,遣人拿我信物去襄陽求援,你須得伸出援手……”
祝玉妍柔聲道:“是,主人。”
常威傳音入密:“四年之后,六月初二,洛陽城中,你依據星相方位,如此計算……確定地點后,可進入一秘地,得一大機緣。”
祝玉妍謹記心頭,道:“多謝主人賜予妾身機緣。”
一路逛街,一路說話,到市集上買了新鮮蔬菜后,又換了條街道折返。
途經一間玉器店時,常威進去買了塊一寸寬、兩寸長的羊脂玉牌。這玉牌四周已雕上精美繁復的藤蔓花朵紋路,中間卻是空白,乃是預留著應客人要求,再進行雕刻。
常威卻未要玉器店雕刻,直接將這玉牌買了下來。之后在返回途中,他左手托著玉牌,右手食指凝聚無形劍氣,在上筆走龍蛇,寫寫劃劃。
堅硬的玉脂美玉,在他無形劍氣之下,仿佛豆腐一般柔嫩。輕輕松松地,他便在玉牌兩面,各雕上了一個篆字。
雕成后,他將玉牌遞給祝玉妍,道:“小禮物,送你的。”
“給我的禮物?”
祝玉妍一怔,接過來一看,只見玉牌正面,乃是一個“威”字,玉牌反面,則是一個“妍”字。
她修長纖指輕撫那個篆體妍字,一陣恍惚失神后,眼里忽蒙上一層水霧。
“怎么了?”常威側首,皺眉看著她:“不喜歡么?”
他這語氣,絕對說不上溫柔,甚至稍有些不耐。
祝玉妍卻非但沒有惱意,反像是怕被他誤會一般,手心緊握玉牌,極力斂起眸中水汽,沖他嫣然一笑:“不,妾身很喜歡……主人的禮物。”語氣有些哽咽,還略微帶著些鼻音,聽起來有點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