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欽沉聲道:“此言何解?”
雨化田鄭重道:“我也是現在才想到主神何等神通廣大?以主神的神通quánbǐng,能被祂稱作‘叛徒’的,必不是一般的存在。
“且這‘叛徒’之叛,亦絕非是指背叛了‘太監’這個群體。倘若‘叛徒’二字,指是背叛了太監這個群體的人,那長信侯與魏公公便都該死,可魏公公、長信侯皆已身死,任務卻未完成。我們甚至連陳公公、海公公都殺了,可任務還是沒能完成。”
頓了頓,雨化田加重語氣,沉聲說道:“本督認為,所謂的‘叛徒’,乃是指背叛了主神之人!”
“背叛主神?”曹少欽濃眉一揚,“這如何可能?”
古今福亦道:“不錯,主神乃是一切時空之主,是真正的‘神’,擁有不可思議的偉力。咱們這些輪迴者,莫不是受主神掌控,生死皆在主神一念之間,誰又敢背叛主神?”
曹正淳語氣深沉地道:“若真有人背叛了主神,哪里用得著頒布這任務,讓我們來尋找叛徒?我可是親眼見識過,主神‘抹殺’任務失敗,又沒有足夠的點數、神晶抵消懲罰的輪迴者的。那場面……”
他手掌微微震顫一下,眼神之中,浮出一抹心有余悸之色,顯然是當初主神抹殺的場面,深深驚嚇到了他。
古今福接道:“曹公公所言甚是。主神若想對付背叛了祂的叛徒,一個抹殺便可萬事大吉,根本無需對我們發布任務,多此一舉。”
雨化田嘴角浮出一抹淡笑,悠然道:“你們的說法,是建立在主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前提上。但倘若主神并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既找不出這位叛徒,亦無力抹殺他呢?”
“雨公公,本督這下真的要佩服你了。”曹少欽扯動嘴角,似笑非笑:“身為輪迴者,居然敢說主神的不是,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雨化田悠然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
“本督早已試探過,主神運行,自有其規則。只要沒有做出主神明令禁止的行為,又或是任務失敗,卻沒有足夠的點數、神晶抵消懲罰,那么即便是像市井潑皮一樣,指天痛罵主神,主神亦不會降下任何懲罰。所以,合理懷疑一下主神的能力,一點都不過份。”
曹少欽、古今福、曹正淳目不轉睛、眼神詭異盯著雨化田,等待著主神降下懲罰。
然而,過去了好一陣,卻仍未見“神罰”降下,雨化田仍然好端端站在那里,唇角含笑,意態悠然。
“難道主神真如雨公公所說,并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古今福心中驚疑不定。
“主神真如此寬宏?竟任由雨化田大放厥詞?”曹正淳亦心中驚詫。
曹少欽則是神情變化一陣,忽然冷冷一笑,劍尖一指雨化田:“雨公公,你這是不打自招啊。”
“?”雨化田眉頭一揚:“曹公公此言何意?”
“身為受主神徵召,得主神恩惠的輪迴者,你居然敢在此質疑主神,大放厥詞……”曹少欽冷笑:“你不是叛徒,誰是叛徒?”
雨化田啞然失笑:“曹公公這是想當然了。本督若是叛徒,單本督方才的那番話,便足以叫主神確定我是叛徒,降下神罰,將我抹殺。曹公公不會以為,主神沒能力抹殺本督吧?”
他這番話,說得確實極有道理假如他是叛徒,那么即使主神之前未能確定,在他說出那番質疑主神能力的話之后,也已該被主神鎖定了。而雨化田的實力雖強,卻又怎可能抵擋住主神的抹殺?
聽了雨化田的自辯,曹正淳、古今福皆微微頷首,深以為然。曹少欽也是無話可說,陷入沉默。
四位公公各據大廳一角,又沉默了好一陣,曹正淳方才輕歎一聲,道:
“總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事。若不能完成任務,咱們的正式任務便無法開啟,便要一直呆在這里。本督縱是功力深厚,卻也未到餐風飲露、食氣不死的神明境界。若拖上個把月,被活活餓死在此,那才叫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