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十四歲的那一年,那個外國神父帶我去船上,要帶我出海,去一個島上見識一場大典禮。”
“在船上,他侮辱了我。我來到了那處海島之上,在那里,他們用的火槍大炮屠殺整整三天,土著人血流成河。”
“他高興地對我說,看到沒有,異都會死”
“遲早有一天他也會用這些火槍大炮來進攻我們的土地,讓我身邊的異也死掉”
“他讓我,老老實實聽他的話,做他的孌童。”
“我非常生氣,但我又沒有辦法,直到我后來十六歲那年,我偷偷地將他殺掉了。”
“然后那些火槍大炮給我留下來的傷痕卻沒有消失,土著人哀嚎的聲音一直都在我耳邊纏繞著,讓我痛苦不堪。”
“后來,我終于忍不住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汪信。”
“他說他有辦法。”
“什么辦法”趙涵追問道。
“他的辦法,他的辦法就是師敵長技以制敵。”
趙涵震驚了。
這個古老的民族,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人看到了悲劇的結尾。
有人早早去拯救這個古老的民族。
她在這一刻,想到了徐光啟、想到了他想到了徐光啟,想到了宋應星想到了早早就試圖開眼看世界的人。
而滿清,又將這個大門給牢牢關閉了。
太悲哀啊。
這個徒的錢懷義,他所看到的,就是可怕的未來。
他被嚇住了,他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躲開那些恐怖夢魔的襲擊。
其實她可以理解對方。
有人會覺得錢懷義是不是太傻了,反正還有好幾百年。
問題是你不是他,他以為那是十幾年后就會出現的事。
畢竟神父都出現在他身邊了。
如果你真的見過那種殘酷的屠殺,就能理解有人會被嚇到自殺的。
那種噩夢,那種無數哀嚎,你會想到你的父母親人很快就遭受同樣的命運。
你還能夠像這樣冷靜嗎
趙涵一時無話可說。
她上前拍了拍錢懷義的肩膀。
“你可以給我說出汪信是怎么死的嗎”
“他沒有死,他出海了,他去了遠洋。因為他知道他的父親一直派人盯著他,就不讓他出海,只能在岸上安穩活著。”
“他想要逃離父親的約束,他只有出海,他要成為新的海盜,他要去學習那些西人的槍支大炮。”
“那死的那個人是誰呢死的那個人是一個流民。”
“我們從路上找到了一個死去的流民。”
“他面貌為什么會和汪信一模一樣呢”
趙涵又問道。
“實際上是死后泡脹了,我們花了錢,買通衙門的人,就把那個人當成了汪信。”
“你們買通了也很正常。”趙涵點點頭。
“是的,這個世道完蛋了,有錢啥都能買,除了不能買到時間。”
“那他為什么半夜時候要出現在船頭呢”趙涵又問道。
“當時他要逃走,沒想到會被趙有仁看到。”錢懷義嘆氣道。
“哦,明白了,他并沒有死,他只是出海了,所以你聽到我說趙有仁說他看到汪信在船頭,你才會那么恐懼。”趙涵說道。
“是的,我是擔心有人發現汪信并沒有死的真相。”錢懷義點點頭。
“大人,您太聰明了,一切就正如您所說。我們是擔心沒有死的真相被你們說出去,大海盜再把他抓回來。”
“信是我的希望,為了他,我可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