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自己進入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墻壁上也不過是畫了些打著濃濃馬賽克的畫,但這一摸,他漸漸感覺到真的不是這么簡單而已。
墻壁上有凸起凹陷,原先的遠看馬賽克,近了以后,一觸摸,便有無數畫面涌進腦海,歷史洪荒,走馬觀花。
上古之神,魂歸天地。宇宙洪荒,萬物皆為芻狗。
“紫薇大帝確實是職掌天地經緯,日月星辰和四時氣候,統御日月萬星的神。但是古神逐漸消亡,就連他亦不能免俗,上古眾神,生于天命,也終死于天命。”
“世人皆說‘神仙’,卻不知,神是神,仙是仙。雖然同在九重天之上,但神是住在上天境的,仙則低一層,雖同是九重天之巔,但終究不如神。古神消逝,仙族崛起,神的沒落,大勢所趨。于是紫微大帝便在九重天設立北極宮、南極宮、東晨殿、西星殿,以便在他散魂之后,宇宙萬星不至于失了平衡,無人管轄。”
許瑾年邊聽他講解,邊摸索壁畫,內心更為吃驚,如果不是早有心理準備,怕是要嚇得三天都消化不了。
見旁邊這人停頓,他便接道:“南北兩極掌四時,東西兩殿掌星辰。下設各分支分別管理,一旦某一處亂了,人間就會發生巨變,因為受到的影響最大,人間將會與仙界對立。但神與仙都很大程度上依賴著來自人的愿力,以提升修為。可以說,這四個地方,不可亂,不可缺。”
“這便是為何你因幫助魔族而犯下彌天大罪后,卻沒有立刻將你不留情面趕盡殺絕的理由——他們還沒有找到可以替換你的人。”
“那為何,會是我?我是指,為什么是未來的我?按理說,只要我還有魂魄,還能轉世,那就證明紫陽的魂還在,那為什么不是現在的紫陽仙君,而是來自未來的許瑾年?”
這人嘆息一句,走到許瑾年身旁站定,低聲道:“因為現任天帝,已逐漸控制不了紫陽……”
啥回事?
他自己上輩子這么牛?還能跟天帝對著干讓天帝都怕?
“你騙我呢吧!”許瑾年笑道:“這事一聽就不可能,紫陽仙君不過是個掌管四時的公務員,真要找人取代也不是沒有,哪能就憑這點本事威脅得到天界老大!太假了,我不信。”
“不過~”許瑾年撐了撐自己站軟的腰,吸口氣才繼續說著:“你到底什么來頭?這壁畫上面的東西怕不是一般人看得到的吧,你就跟進自家后花園似的,更如入無人之境,不介意分享分享?反正你對我知根知底,也肯定知道我對你來說構不成危險。咱也得禮尚往來,說個身份就行,不用太多~”
即便看不清這人的臉,腿軟腰酸的某人也感受得到對方身上那種抑制的氣息,仿佛在說:這怎么搭上個傻子,還是話癆!
對方甩袖往門外走,連扶許瑾年的念頭都沒有了,典型的管殺不管埋,人帶出來就不管結果,丟下一句話便化煙而去:“我不過是個畫靈,自有意識起就已在這天界。你若有事相訪,去你寢殿屏風后的山河圖前喚我便是。”
感受到人已經走了,許瑾年這回是真撐不住,立馬軟下來。
他全身累得不行,比負重八百里還累,只是礙于這地方玄乎,生怕碰到什么機關,硬是咬牙出去。
才出門,就模糊看到阿堯尋過來,他心中一喜,可算不用自己爬回去了。
阿堯開口就是一頓劈頭蓋臉數落,又一邊認命的扶著他,勸道:“仙君你傷還沒好,怎的就是不安分又到處跑。”
“南極宮的崇化仙君來了,雖說大帝設下的四宮殿常年沒有來往,但同為掌管四時的崇化仙君與仙君您也算走得親近……我已安排他在殿內用茶,仙君你是現在過去還是我去謝訪,請他隔日再來?”
許瑾年心虛,自然處處讓著,討好說著:“沒事沒事,辛苦阿堯了,有阿堯在我可放心了。至于那崇化仙君,現在見就行。不過我此刻狼狽得很,還是先給收整一番。不能丟了北極宮臉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