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束發冠。
身穿玉連環。
胸前獅子扣。
腰中挎龍泉。
……
向陽是真的沒有看過這部《盲山》,他被結尾處白雪梅的那一刀,還有那突如其來的黑屏給嚇住了。
這并非是什么恐怖片,而且,向陽也不是什么膽小之人。
可是這一幕,這個結尾,這種震撼……沒有什么特別的聲音,也不是那種嚇人到怪的伎倆。
卻讓人從心底感覺到害怕。
直到他聽見了白毛唱的這一段《將令一聲震山川》,他這才回過味兒來。
李洋這個家伙是黑了自己家鄉,但這個黑,就從這華陰老腔里面能聽的出來,他可有多么的無奈。
當初,向陽親眼見到李洋找來的白毛,這位老腔化石級的藝術家,那一嗓子可真的厲害。
可是,這唱腔越是慷慨激昂,越是悲壯莫名,就越顯得……那以前是何等的盛景,今日怎就落到了這幅模樣呢?
向陽覺得李洋過于狠了,至少對自己人是真的狠。
這狠,也許只有這么狠,一點不留情面的將這存在的現象揭露出來,才能有用吧。
不然,可能許多人,就跟電影里的那個村主任,還有警察,差不多的樣子。
向陽突然明白了這‘盲’的意思,他記得李洋說過,瞎眼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見了當沒看見。
這片子全是絕望,直到最后那一菜刀,將絕望推到了最高點。
伴隨著CAST出現的這老腔,更是諷刺。
那么,這樣的片子能獲獎嗎?
那幫老外看的明白嗎?
“陽子,你怎么了?”譚倬看著向陽的樣子很是古怪,忍不住問了問。
“哦,沒什么。”向陽心里所想,還是別對譚姐講了。
“你呀,跟姐姐一點也不交心。”譚倬看出來了?
“真的沒什么。”向陽又只能撓頭了。
不管咱們這個電影能不能拿到獎,本次威尼斯窮游最豪華的項目就此結束了。
……
作為評委,阿成自然也看完了這整部的《盲山》,必須要承認,這部電影也給他帶來很大的震撼。
李洋這個家伙確實有兩下子,不過……
“太棒了!”
想不到,身邊的克萊爾小姐竟然發出了這樣的驚呼。
阿成用英語笑著問道:“克萊爾小姐,你看懂了這部片子嗎?”
克萊爾·丹尼斯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說道:“當然沒有全部的看懂,但是這部電影,講述的故事我基本上是明白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最后,突然間的結束,仿佛讓人有什么東西卡在了嗓子里一樣,想要發泄卻發泄不出來,更特別的是跟最后的這個音樂,我雖然不懂這唱腔里的意思,可如此有氣勢,如此強悍的樂曲搭配著最終的那個畫面。
我的老天,至少這是一部佳作!”
阿成非常的意外,他本來覺得以克萊爾這樣的美國女人不會懂這部片子呢。
哦對了,也許同樣是因為婦女的緣故吧,她能對這部電影產生更多的共鳴。
不過,克萊爾并沒有說完呢。
“這部電影里……我覺得有一個人非常的特別。”
“誰呢?”
她的話,不禁讓阿成非常好奇,也當然的引起了其他幾位評委的興趣。
“那個偷情的家伙。”
這是克萊爾講的,顯然是指黃德誠,而克萊爾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
阿成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他評委也是如此。
畢竟,跟勾引大嫂這種事情,就算是在比較開放的歐美,也是比較讓人難以啟齒的。
當然,他們對這種事情相對來說看的確實開一些,至于電影里的這個情況,被發現就要離開,他們也有些不太好理解。
“聽說這些個演員都是當地的農民,所以……”評委里有個叫做萊滋的德國人。
“不,他應該不是,他跟那些村民有很大的不同。”名叫吉泰的以色列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沒錯,他確實是個專業的演員。”阿成畢竟看的更懂一些,而且,他還加了一句,“演技還是比較稚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