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驚恐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我……我沒病……”
大夫一邊施針,一面搖頭晃腦地道:“沒錯了,以往犯病時就這癥狀,少爺,忍一忍,老夫這針灸之法,乃祖上傳下來的,有病治病,沒病還能健身,少爺,你躺穩了!”
啊……
隨著殺豬一般的嚎叫,半響后,方繼藩沒了聲響。
手腳都被人控制住,而那老先生呢,竟是直接將銀針扎入了他的后腦,方繼藩不叫了,卻是嚇得咬著牙關,不敢動彈,生怕一動,這位老先生的針就給扎偏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從小就怕打針!
這么長的一根針,生生的刺入了腦袋,這哪是治病,這是謀殺啊,你大爺的!
針還未取出來,老先生便又是捏著胡子搖頭嘆息道:“腦殘者無藥醫也,老夫也只是按著古方,暫時控制住病情,是否能痊愈,就全看少爺自己的運氣了。”
那青衣小帽的家伙,則躲在榻邊上低聲抽泣著道:“少爺,少爺,方大夫是伯爺請來的名醫,你別怕,扎幾個月針便好了,伯爺修書回家吩咐過,少爺的病只要能好,無論用什么法子…總之,萬萬不可諱醫忌疾……少爺是伯爺的獨子,少爺忍一忍……忍一忍……”
方繼藩臉色蒼白,只是戰戰兢兢。
………………
正午。
窗外景致怡人,可是方繼藩沒有欣賞景色的心情!
這已是方繼藩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十七天,當然,他已不知被扎了多少針,每一次扎針,對方繼藩而言,都是鬼門關里走一遭。
一個古代的‘名醫’,將銀針扎入你的后腦,還要微微的攪動一番,方繼藩至今回想,便渾身戰栗。
二十七天,足以讓方繼藩明白一切。
這個身體原先的主人,乃是大明南和伯方景隆的獨子。
方家這世襲伯爵乃是靖難之役時掙來的,先祖們跟著燕王朱棣從龍,從北平城打到了南京,朱棣還算厚道,大手一揮,便給了一個鐵飯碗。
而這身體的主人……
好吧,難怪自己只說一句男子漢大丈夫要如何如何便被當做腦殘,因為這廝是個十足的人渣敗類,京城里最大的惡少,敗家子中的敗家子,堪稱惡貫滿盈!
前些日子,這廝病了,于是才請了名醫來看,想來是因為精神出了問題,一直都沒有放棄治療,方繼藩穿越之后,之所以讓人誤以為病還沒有好,是因為自己和從前的那敗家子性格迥異,于是乎……治療還要繼續……
太蠢了。
方繼藩反省自己,自己還是太年輕啊,初來乍到,竟和人說什么建功立業,為國為民之類的話,這是找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