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善積德,真是不易啊……
方繼藩突然發現自穿越之后,自己的淚點竟是低了不少,上一世,枯燥的埋首在書桌里,不知今夕是何年,而今,卻是經歷浮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改初衷,富貴的生活,并沒有改變自己的志向和那玉潔松貞的初衷。
呼……眼角竟有些濕潤,可在那都頭和鄧健看來,這敗家玩意卻說不出的可怕,哪怕他邁步形走,也帶著一股你永遠無法猜透的可怖。
這個身影,隱入了黑暗。
接著,便是正常的程序了,都頭指揮著人,將唐寅抬回客棧,這都頭倒也盡心,開始進入客棧調查情況,并且開始盤問路人,可得到的結果大致都是一致。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呀,唐解元打人了?
此等事,是沒有人敢跳出來仗義執言的,并且大家都不傻,牽涉進去,風險太大了,即便有人同情唐解元,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都頭讓人簽字畫押,接著又裝模作樣的盤查了一番,他似乎還是有一些惻隱之心,不免去探視了一下唐寅。
唐寅的傷勢雖是可怖,不過大夫診視之后,倒是松了口氣,多是皮外傷,比如那一副被揍成豬頭一般的尊容,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唐寅他娘絕對認不出自己兒子了。
除此之外,便是小腿有一處骨折,沒有三兩月,怕是下不了地的。
大夫心里抵定,性命的危險肯定不會有,不免唏噓一番:“這是運氣啊,是解元公祖宗有德,否則……即便不死,怕也要留下后患。”
唐寅想死,被打成這樣,你告訴我這是祖宗有德?若是唐伯虎還能爬起來,怕是非要掐死這個庸醫不可。
都頭只在一旁看著,心下不免同情,見躺在病榻上的唐伯虎,唏噓一番:“唐解元,既然不礙事,這就好了,今日孰是孰非,暫無定論,不過世上的事,大抵不過如此,那方繼藩畢竟出自權門,唐解元還是忍一時之氣,安心修養,此事作罷吧。”
都頭說出這番話,就覺得失言了。
唐寅口齒在嚅囁,本來沒什么氣力說話,而且嘴里偶爾蹦出幾個音符,也是含糊不清,可聽了都頭的話,卻頓時義憤填膺,不知從哪里來的氣力,放出了吼聲:“不,不……咳咳……我唐寅絕不讓此子得逞,決不讓他得逞,我……我此番定要名列頭榜頭名,將他那三個門生……俱都……咳咳……咳咳……”
大夫嚇了一跳,忙是安撫他。
方繼藩是個有智商的人,雖然每一個人都覺得他魯莽且有不計后果的愚蠢。
這件事,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畢竟打的乃是解元,官面上的裁決很好辦,怕就怕惹起眾怒,可方繼藩做好人好事,哪里計較的了這么多。
既然如此,方繼藩就耍了一個小滑頭。
打賭!
賭這一次科舉的成績。
人心就是如此,單純若只是出現了毆斗的事,不滿的人肯定要叫囂起來,難保不會惹出什么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