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在她看來,方繼藩沒做錯什么,至少和他說話還是頂高興的。
劉嬤嬤見公主踟躕,便故技重施:“好罷,既然殿下見老奴心煩,老奴只好去稟奏娘娘,請娘娘將老奴打發出去。”
她這是以退為進,表面是說希望被打發出去,可這還不是告狀嗎?
公主此時卻是慌了,她哪里懂什么,只是害怕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方繼藩被母后責罰。
那劉嬤嬤一見公主眼里霧水騰騰,便曉得公主就要就范了,她對公主了若指掌,可公主還不肯開口痛斥方繼藩,她便裝模作樣的起身道:“老奴告辭。”
她轉過身。
公主便欲啟齒叫住她。
誰料這時,方繼藩道:“且慢!”
劉嬤嬤駐足,冷冷地看了方繼藩一眼。
她可一丁點都不忌憚方繼藩,在這里,自己雖是老奴,身份卑微,可這里是公主殿下的寢殿,你方繼藩是個男子,本就身份敏感,只要自己去娘娘面前,稍稍說了那么一兩句,這等男女大妨的事,就足以引發震怒了。
方繼藩冷聲道:“劉嬤嬤,娘娘讓你侍奉公主,不是讓你在公主殿下面前耍心機的。很抱歉,我這個人說話比較耿直。”
心機二字出口,劉嬤嬤的臉頓時煞白。
連公主見二人起了爭執,也嚇得通紅的眼睛帶著恐懼之色。
她雖是身份尊貴,可畢竟是弘治皇帝和張皇后唯一的女兒,平日被父母保護得很好,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啊,自是什么都不懂。
方繼藩帶著幾分憐惜地瞥了她一眼,隨即又板起臉來,看著劉嬤嬤。
此事,只見劉嬤嬤嘶聲道:“什么心機,方公子說話請注意分寸!”
“是嗎?”方繼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我這個人,偏偏就沒有分寸,不過我卻要警告你,你若是敢走出這里半步,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噢,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叫方繼藩!”
劉嬤嬤一呆,臉色也驟然變了。
這是威脅,**裸的威脅。
她倒是并不畏懼方繼藩,宮里的人,眼里永遠只有自己的主子,宮外的任何人,都不會放在眼里,她冷笑道:“在宮外頭,方公子是何等厲害的人,老身并不知,可在這宮里,方公子什么都不是,老身偏要走。”
她已懶得理會方繼藩了,甚至略帶不屑地看了方繼藩一眼。
心里只有對方繼藩無盡的鄙夷,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家伙啊!
她已決心離開了,心里已打好主意,非要到娘娘面前添油加醋一番不可,讓這方繼藩吃吃苦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