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心說,要平亂還得等后年呢,慢慢等吧。
這個時候,弘治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方繼藩一眼,道:“方卿家啊,朕早在兩個月前就已下了旨意給王軾,命他籌建山地營。”
這事兒,方繼藩聽說過,不過皇帝很雞賊,當時面對他的建議模棱兩可,轉過頭卻把事辦了。
這不厚道啊。
方繼藩故作不知,道:“原來陛下已經將事辦了,陛下圣明,堯舜禹湯,臣……”
弘治皇帝一聽他開始吹捧,心里就滲得慌了,壓壓手道:“朕的意思是,這貴州也有兩個多月沒有捷報傳來了。”
方繼藩頓時又尷尬起來了。
不起作用?
那也不怪我這狗頭軍師啊,就算怪,也是怪貴州那兒執行得不好,不講究。
可皇帝是不跟你講道理的,他認為一點效果都沒有,可不就是你的問題嗎?
一旁的朱厚照按耐不住地道:“要不,父皇,兒臣掛帥……去貴州走一遭。”他真是做夢都想去貴州,想要血戰沙場。
弘治皇帝狠狠地瞪了朱厚照一眼,眼里冒出了火來。
朱厚照頓時打了個冷顫,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今兒,方繼藩出宮得比較遲,遲的原因比較奇葩,是苦口婆心的勸了一下午老子揍兒子,一開始是說,陛下,今日是太皇太后的大壽,萬萬不可敗了太皇太后的興啊。
到了后來,眼看著木已成舟,殿中雞飛狗跳,弘治皇帝掄起了一根裝飾用的斧鉞,方繼藩就抱住弘治皇帝:陛下,會出人命的,用鞭子吧,抽幾鞭子就好了。
然后眼睜睜的看著朱厚照皮開肉綻,吊在房梁上,說實話,他衣衫襤褸,LUO露出來的肌肉,竟還挺男人的。
弘治皇帝呢,自然也氣得夠嗆,就這么一個兒子,將來是要克繼大統的,這是未來的天子,反了你還,成日想著外出統兵,不務正業,今日不打,更待何時,方繼藩不就被揍成了這么個人才嗎?
到了天近傍晚,方繼藩才心有余悸的出宮,午門前,早已冷清了,祝壽的貴婦們,早已一走而空,他腦海里還走馬燈似得留存著朱厚照被吊在房梁上,先是求饒,后來高呼好男兒不畏死的悲壯,方繼藩心里給他豎起了大拇指,鐵血真漢子,我方繼藩,就服你。
騎馬一路直奔回家,到了家中,想著惆悵了幾天的老爹,方繼藩決定先把好消息告訴老爹。
誰知道,剛見了方景隆,方繼藩還沒說話,方景隆就先炸了。
“二品誥命……”方景隆瞪大著眼睛,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方繼藩。
在他手上,正拿著一封信箋,顯然剛剛正在看信。
這信正是他那表妹送來的,因為剛剛給太皇太后過了壽回去,不便來方家,所以便修書來,報了喜訊,同時對方繼藩多了幾分關注,隱隱里有著感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