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近來在做什么?”
“在養傷。”
蕭敬除了司禮監秉筆太監,卻也兼著東廠,雖然到了弘治皇帝這個時候,東廠幾乎形同虛設,被弘治皇帝死死的遏制著,可憑著這東廠,蕭敬依舊耳目靈通。
某種程度而言,蕭敬就是弘治皇帝的眼睛,是耳朵。
弘治皇帝冷著臉:“這傷還沒養好。”
蕭敬只帶著笑,卻沒有做聲。
弘治皇帝一面顫顫的由他攙扶走了幾步,一面道:“你有話就說,別藏著掖著。”
蕭敬才開口道:“陛下對殿下苛責過重了,太子殿下,終究是陛下的獨子啊,若是稍有什么閃失,這……”
“你不懂!”弘治皇帝搖搖頭:“正因為是獨子,才不得不苛責,你見到那歐陽志了嗎?”
蕭敬一愣。
弘治皇帝道:“如何?”
蕭敬想了想:“奴婢總覺得,他怪怪的,眼里無神。”
弘治皇帝搖頭:“這才叫穩重,你看朕和他說話,他奏對時,不疾不徐,每次回話,都是慢慢吞吞,這是什么,這叫做說話過了腦袋,再看看太子,這什么東西啊,這有半分像朕嗎?你沒瞧見他尾巴翹到天上的樣子。方繼藩……雖偶爾也愛胡鬧,可說起育人,卻還是有一套的。”
蕭敬不敢再爭論了,忙點頭:“陛下所言甚是。”
弘治皇帝隨即道:“派個人去詹事府,告訴太子,朕知道他傷早好了,少在那裝死,明日讓他乖乖去明倫堂里讀書,他若是不去,朕就真讓他下不了地。”
丟下了這句話:“還有,傳朕口諭,內閣大學士劉健、李東陽、謝遷,明日卯時入宮,陪朕閱卷。”
……
此時,朱厚照正唧唧哼哼的躺在榻上吃雞腿,雙手早就油膩膩的了,劉瑾幾個圍著他,笑嘻嘻的。
“來,拿水來喝,方繼藩不是東西啊,本宮受了重傷,也不見他來探望,他忘了他是伴讀了嗎?近來他都在做什么?”
朱厚照雖說是傷了,可面色卻很紅潤,雞腿吃的很香,很快便啃成了骨架子,接過了水,喝了一口,很沒形象的吸允了手指:“什么狗屁御醫,讓他來治傷,他叫本宮喝粥,說是大傷未愈,需徐徐進補……”
劉瑾忙是遞了帕子給朱厚照:“殿下,這不是您自己說大傷未愈嗎?那御醫見殿下……還未好,以為是內傷呢,所以……更周到一些。至于方百戶,今日他的門生們要殿試,所以……”
“噢。”朱厚照躺下,突的叫起來:“哎喲喲,頭又疼了,趕緊去太醫院報個訊,快去尋御醫,說本宮頭又疼了,父皇打的太狠,這一下,真的是重傷不治了,去啊。”
“噢,噢。”其實劉瑾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跟著太子殿下欺君罔上,被抓去砍了腦袋的,所以他顯得很是遲疑,不由的提醒道:“殿下,您這嘴巴,得擦拭干凈一些,還有油呢,待會兒御醫來……”
“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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