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是宮中設宴,宴請新科進士。
這宴請,其實就是走一個形式而已,很多時候,皇帝只是來一遭,接著便走了。
誰愿意跟你吃飯來著?
可弘治皇帝興趣盎然,領著內閣大學士們至謹身殿(之前寫成太和殿,抱歉),坐定。
眾進士起身,行禮。
弘治皇帝環視了眾人一眼,便笑吟吟的開口說道:“都平身吧,卿等都是棟梁,不必多禮。”
眾人坐下。
歐陽志、唐寅、劉文善因名列一甲,所以坐在最首的位置。
弘治皇帝那威嚴的目光落在歐陽志身上,相比于其他人的激動,歐陽志的沉穩給了他極深刻的印象。
這個青年人,真是罕見啊,竟是如此的沉穩。
弘治皇帝心里感慨著,下一刻便笑吟吟的開口道:“歐陽卿家。”
安靜……
過了一會兒,歐陽志才慢了半拍:“臣在。”
弘治皇帝忍不住拍著大腿叫好,真真是深藏不露,此人有大將之風,說話老成持重不說,朕喚他時,他面色不改,這般不急不躁,真是古之賢臣的風范。
方繼藩……教徒有方。
真是好呀。
弘治皇帝很是滿意,連連點頭,面容里透著笑意。
“卿為狀元,朕在此賜宴,卿為何不見喜色?”
歐陽志又頓了一下,才徐徐開口回答道:“臣不會因為酒肉而喜。”
弘治皇帝眼睛發亮,面容里透著色彩,此言甚得帝心。
他挑眉,饒有興趣的追問歐陽志:“那么,卿為何而喜?”
歐陽志頓了片刻,目中沒有一丁點波動。
說實話,這樣的人若是在放在后世,直接關進精神病院也沒啥夸張的,可偏偏,在這里,在今日這場合,和其他驚喜、錯愕、惶恐的人相比,就極難得了。
歐陽志想了想,便如實回答。
“恩府喜,臣則喜,恩府不喜,臣惶惶不可終日。”
“…………”弘治皇帝又是一愣,這個回答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令他很是詫異。
隨即,目光與一側的劉健對視,他能感受到,劉健目中的欣賞。
而弘治皇帝……也是欣賞到了極點。
恩府高興,他就高興了,恩府不高興,他便惶惶如喪家犬,這是什么,這是尊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