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是超乎了人類的范疇了吧。
可他是仙人嗎?
顯然并不是,倘若眼前這個甩著手,齜牙咧嘴,還如此理直氣壯責怪本該是受害人的方繼藩是仙人。那么,王守仁覺得自己該把腦袋塞進茅坑里去清醒一下。
見方繼藩責怪自己,王守仁居然很犯賤的生出了愧疚之心,朝方繼藩行禮,一臉歉意的說道:“新建伯,抱歉的很。”
“算了。”方繼藩大度地揮揮手,才道:“叫你來,是去捉賊。”
其實王守仁被叫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異樣。
他剛來到方繼藩的面前,便見一伙子衣衫襤褸的禁衛涌上來,一個個眼睛放光,摩拳擦掌的樣子。
這些人……確實是禁衛,因為他們明顯穿著禁衛的魚服,還跨著刀,就是衣衫破舊了一些,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子土腥氣,有幾個人面熟,不就是當初王守仁去西山,那些扛著鋤頭種地的人嗎?
他們……丟下了鋤頭,跑來捉賊了……
王守仁發懵。
“敢問新建伯,捉什么賊。”
方繼藩眼睛閃著光芒,這光芒有點銳利,幽幽的,很滲人:“丐幫賊首!”
王守仁驚住了:“你知道他在哪里?”
“當然知道,現在便是去拿住他。”方繼藩自信滿滿的道。
王守仁臉色驟變。
這………不可能。
他是每日看邸報的人,陛下早已下旨捉拿這個人,廠衛四處出動,到處都在盤查,甚至捉了不知多少疑似的叛黨,都說人進了錦衣衛,便是不開口,都能讓你開口,可至今,那賊首依舊沒有絲毫的下落。
現在東廠和錦衣衛都已經炸了鍋,恨不得將整個京師挖地三尺,這樣尚且都找不到人,你方繼藩,勢單力薄的,就能知道?
王守仁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精神混亂,他已經不知道眼前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了。
“去不去?”方繼藩眨了眨眼,畢竟是求人,所以……今日表現的很……如沐春風。
王守仁很老實地說出心里話:“我……不……信!”
“啥?”方繼藩一頭霧水。
王守仁道:“你如何知道賊首是誰,如何知道他在哪里?”
方繼藩便笑了,笑得燦爛,道:“我就知道!”
“……”王守仁玩了一個心眼,他其實并不是不相信,而是想追根問底,可方繼藩的回答卻很干脆,也很神棍,這令他又抑郁了。
“至少,總會有前因后果!”王守仁堅守自己的底線。
方繼藩接下來的動作則是背著手看天,然后道:“抓完賊之后,正好要去西山授課,給自己的門生和徒子徒孫們講一講道理,算你一個。”
王守仁一聽,剛剛陰沉沉的眼睛,很適時的亮了,他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卻故作平靜:“好,一言為定,新建伯不會食言而肥吧。”
方繼藩勾唇一笑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用人格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