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噢。”
…………
張皇后聽到眾人的話,不禁滿面愁容。
若不是不得已,這夜里,實是不會召這么多臣子來。
現在陛下茶飯不思,無精打采,御醫那兒,已經發出了警告,非要陛下吃點東西不可。
否則……
張皇后嘆了口氣,鳳眸微微一轉,看著一個個邀寵一般,要進獻特產的諸臣,她啟了朱唇,沉吟道:“平時,陛下最愛吃本宮所烹飪的臘粥,可現在……他也沒有絲毫的胃口。”
一下子,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連陛下最愛吃的,都沒有胃口,而且這還是張皇后親自認證,那么……誰還敢說自己進獻的美食,比張皇后還好。
劉健已經心急如焚,忍不住道:“那么,臣等只好進內閣,仗義執言,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了。”
到了這個時候,看來只好動強。
不吃也得吃。
張皇后無奈的搖頭,深深嘆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
“看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其實,太皇太后與本宮請你們連夜來,也是為了如此。”
黑暗中,一直沉默的方繼藩突然道:“這是心病!”
一時眾人將注意力轉到了方繼藩的身上。
不過……這不是廢話嗎?
這不是心病那又是什么?
“或許,臣可以先去看看。”
“沒有用的。”張皇后苦笑搖頭,深凝著眉頭:“該看的,都看了,陛下不發一言。”
“臣盡力一試吧。”方繼藩還是想爭取這個機會。
雖然,他內心深處,想將這一切的責任,推給張信的裹腳布,可是……他似乎也明白,好像整件事,和自己有關。
方繼藩堅持,張皇后也沒在拒絕,而是凝著眉沉默著,沒有說話。
方繼藩當她是默認了。
于是上前,朱厚照追上他:“本宮和你去。”
“太子殿下就不要去了,在這兒等著。”
方繼藩覺得多一個,便是礙手礙腳,人都有心理上的問題,想要讓人打開心防,這人……去的越少越好。
其實,反而是身邊的至親,反而不適合這個時候出現,因為……方繼藩心知,弘治皇帝是堅強的人,至少他假裝很堅強,是絕不會在自己妻兒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于是,他昂首闊步,也不通報,大喇喇的進了暖閣。
里頭有一個小宦官,小心翼翼的跪在角落伺候,方繼藩朝他揮了揮手。
“你出去,記得,關門。”
宦官猶豫了片刻,還是乖乖起身。
弘治皇帝半臥在御案邊,手枕著頭,看得出,他很疲憊,可是……他手里拿著一本奏疏,油燈冉冉之下,他雖才年過三旬,可雙鬢間,卻已現出了華發,整個人顯得略微蒼老。
此刻他皺著眉,一言不發,對外界的事,似乎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