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珍貴的土豆,方繼藩也完全放心交給張信,這是因為張信已經積累了極多的農業經驗,和他相比,自己簡直就是一個門外漢了,不交給他給誰?
回到府中,才是正午,鄧健見了少爺回來,便立馬興沖沖的奔上來道:“少爺,少爺,伯爺修書回來了。”
終于有音訊了。
方繼藩差點淚流滿面,雖然跟這個爹相處的時間并不算太多,但是他是實實在在的方景隆身上感受到了真切的父愛的!
算算日子,這一次,一去就是幾個月了啊,古人離別,山長水遠,有時數月沒有音訊也是常有的事,就難免會平添諸多別離之情。
方繼藩心里自已將方景隆當做自己真正的父親了,一聽到他有音訊,連忙接過了書信,便直接往書房里走。
“哈哈……已到貴陽了,開始接手了山地營,嗯?他與貴州巡撫不太和睦嗎?”
方繼藩倒沒什么可擔心的,此去老爹是接任貴州總兵,這總兵是武官,歸巡撫轄制,大明崇尚的又是以文制武,其實從品級,總兵的官銜并不比巡撫要低,可這兵事,還偏偏就巡撫說了算。
巡撫和總兵之間,肯定不會和睦的,因為巡撫的職責就是監軍的作用。
里頭雖有一些小小的抱怨,不過大多數的,卻是對方繼藩的噓寒問暖,方繼藩心里暖暖的,他興致勃勃,掛著笑容對鄧健道:“去叫香兒來,給本少爺磨墨,本少爺要修書。”
鄧健則是一臉幽怨的樣子看著方繼藩:“少爺,其實……小人也會磨墨的。”
方繼藩心頭一震,這鄧健的表情,怎的怪怪的,不會是……
想得有點深,不禁心里惡寒,方繼藩頓時齜牙道:“滾去叫香兒。”
“噢。”在方繼藩的怒視下,鄧健也只能從命!
小香香來了,一聽少爺專程讓自己來磨墨,面上俏紅,這些日子,她顯得豐腴了一些,再配上俏臉微紅的樣子,頗為讓人心猿意馬。
“來,坐到少爺腿上來,給少爺磨墨。”方繼藩已習慣了各種調戲。
“少爺,不可呢……”小香香繯首,低垂著頭,看著自己腳尖,哪里真敢坐在方繼藩的腿上,只站在書桌旁,躡手躡腳地開始工作起來。
其實方繼藩也只是習慣性的說說而已,嗯,他還真很正經的,看香兒把墨磨得差不多了,也收了心,凝神想了想,接著蘸墨提筆。
大抵說了一些家中一切皆好的話。
只是心念一動,方繼藩神情顯得猶豫起來。
此番老爹是以總兵的名義,既是為了節制山地營,也是為了剿滅叛賊。
這米魯的叛亂,在歷史上歷時了三年之久,令朝廷焦頭爛額,而現在……其實也差不多,折了一個巡撫,又讓另一個巡撫吃了癟,雖然傳來了一次大捷,可只要米魯不死,這些叛亂的土司便會如夢魘一般,使朝廷繼續焦頭爛額下去。
而之所以這場叛亂持續如此之久,歷史上,還真就在米魯身上。
一般的叛亂,都是叛軍起事,官軍進行彈壓,官軍若是輸了,則繼續增兵,一直到叛亂平息為止。
可米魯叛亂的復雜性就在于,米魯是個極為狡猾之人,她從來不出現在戰場上,朝廷在崇山峻嶺之中,與叛軍來回的拉鋸和廝殺,即便是勝了幾場,可土人依舊源源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