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還是有一點的。”方繼藩嘆了口氣:“韃靼人和咱們之間,骨子里雖一樣,可前者呢,是臭BIAOZI。”
朱厚照齜牙:“不錯,這些臭不要臉的東西,我們呢?”
方繼藩風淡云輕:“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比較高級,是立了牌坊的BIAOZI。”
朱厚照便不做聲了,他開始瞎琢磨起來。
方繼藩還在一旁絮絮叨叨道:“其實啊,什么仁義道德啊,倘若在咱們大明,譬如江西這地方,若是突然出現一個國中之國,這江西乃是魚米之鄉,土地肥沃,你信不信,明日滿朝文武,就瘋了似得要將這江西之國,滅的渣都不剩。韃靼人的立足之本,其實不在于他們的騎射,只是因為他們太窮而已,放到磨盤里,油星子都榨不出,誰有動力去發動戰爭,打了也白打,徒費國力和民力,糟蹋了無數的錢糧,即便橫掃了胡人又如何,那些荒地,一錢不值,最終漢人還是得回關內種地去,可數十年之后,又會有新的胡人在大漠之中崛起,煩不勝煩。”
朱厚照覺得有理:“所以,一切的根本,就在于,要在大漠種上糧食,種上了糧,咱們大明就打了?”
方繼藩欣賞的看著朱厚照,在歷史上,朱厚照因為偷偷跑去大同,指揮大軍與韃靼人作戰,取得了大捷,好不容易回到京里,還想耀武揚威,誰料滿朝文武都是罵聲一片,痛斥朱厚照胡鬧。
方繼藩深深的看了朱厚照一眼:“若真能種上糧食,百官會巴不得立即對韃靼人開釁,誰若是能領兵大破韃靼人,千秋史筆之中,此人勢必會被大書特書。不只如此,天下萬民,俱會稱頌這個人的功德,整個大明的軍隊,會在文武百官的請求之下,要求整肅,會厲兵秣馬,讀書人們會高呼,韃靼人殺我父母,辱我妻女,此仇不共戴天。他們會成日作著‘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詩詞,他們會吟唱著‘胡無人、漢道昌’,然后將無數的男兒,送去關外,和韃靼人,決一雌雄。”
朱厚照眼睛發亮。
朱厚照所希望的,不正是如此嗎?
“老方,你說的這些,會出現嗎?”
方繼藩撇撇嘴:“所以啊,得種糧,咱們屯田百戶所,就是干這個的,不讓大漠里生出糧來,說什么都是虛的,看不到實物,看不到真真切切的好處,誰搭理你。”
朱厚照美滋滋的道:“咱們種,要不,派一隊千戶所的人,到關外去試著種種?種啥好呢?麥子?”
方繼藩風淡云輕:“且不急,再等等。”
“等啥。”朱厚照看著方繼藩。
方繼藩面無表情:“等一個能改變我大明命運的東西出現,等它徹底能培植成功,一切就水到渠成了,與利益相關的一個鏈接,也就徹底的打通了。”
朱厚照激動的捏著手里的土豆顫抖:“那本宮等,你說的那玩意,是啥?”
“不要多問,容臣立個牌坊。”方繼藩沒有繼續說下去,土豆的培育,比紅薯要麻煩的多,紅薯的推廣很快,這是因為紅薯育苗容易,而土豆……卻有許多的麻煩,先解決這個問題再說。
“你說……”朱厚照不禁的想起一件事來:“韃靼人當真會襲擊錦州嗎?”
“殿下不是已經有了判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