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心里一暖。
劉健也頷首點頭道:“是啊,方繼藩也是有功的。”
馬文升也頷首點頭。
大家都表示了認同。
弘治皇帝隨即道:“捷報,要立即傳抄邸報,明示天下,歐陽志返京,讓他立即前來見駕,朕倒是很想見一見他。”
弘治皇帝精神抖擻,又是開懷一笑:“一個書生遠赴錦州,真是不易啊。”
一番感慨,眾臣臉上放光,劉健就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劉杰,至今還只是個秀才,可人家呢,卻已是狀元,立不世功勛了,這是何等的差距啊,好在他也并不嫉妒,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錦州的十萬軍民保住了,他心里也放松下來,心情高興,忍不住的道:“這或許就是傳聞中的知行合一吧?”
知行合一四字一出,暖閣里,卻是頓時冷了場。
所有人都顯得有些忌諱了起來。
謝遷忍不住道:“劉公,你也知道知行合一?”
劉健頓時反應過來,暗暗有些惱怒起自己了,今日是怎么了,竟得意得忘了形,或許是過于對歐陽志欣賞的緣故吧!不過這新出來的學派,確實稱不上什么罪責,只是和主流思想不符罷了。
人們耳熟能詳的文字獄,其實是自滿清而始,大明朝廷更多的,只是對主流意識進行引導罷了,雖也有一些避諱,可避諱之事,皇家也盡力的會去避免,比如皇帝的名諱,于情于理而言,都不得相同,若是皇帝叫劉大,那么這個大字,便不準人用了。
雖然大明也承襲了這一套禮法,可為了不給人照成不便,索性自己造字玩,畢竟不能用尋常人用的名字啊,于是乎,自己尋一個字,而后在這字旁添加一個金木水火土,就如朱厚照,他這個照字,其實該有一個‘火’字為偏旁,實際上該是‘火照’,而弘治皇帝,則名為朱佑樘,這堂字,也加了一個偏旁,至于朱厚熜之類,大抵都是如此。
這些字,從前是沒有的,皇帝自己用,以至于到了后世,元素周期表里,全是明朝皇帝所造的字,反正管他啥元素,加一個金字旁就準沒錯了。
不過宣揚新學,雖是無罪,可作為朝廷大臣,宣揚非主流的意識,多少是有些忌諱的。
劉健沉默了一下,鎮定地道:“知行合一,老夫聽說過一些,覺得耳熟,今日信手捏來,怎么,這知行合一,有何典故嗎?”
這回答,真是漂亮。
謝遷顯然是對這個新學派較為反感的,頗帶一些憤慨地道:“不過是一群年輕的讀書人湊在一起嘩眾取寵罷了,禮部接到過不少讀書人的抱怨,都是說此學壞人心術呢,不過壞人心術,這話太言重了,一群年輕人玩鬧而已,標新立異,也是平常,倒是聽說京里有不少的讀書人居然跑去那兒學什么新學,也確實容易讓人引發擔憂。”
方繼藩聽謝遷評價新學,面帶微笑,索性不理他,新學嘛,都說了是新的了,怎么可能會被一群老GAN部,啊不,老古董們輕易的接受呢?若是能輕易接受,那才見鬼了。
其實,只要王守仁不會因為倡導他的學說而遭來打擊報復,方繼藩就不會太過在意。
弘治皇帝則也是面帶微笑,面上意味深長的樣子,自始至終都是三緘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