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皇后也不說話,又嘗了這薯條,倒也覺得可口,想要多吃一些,又想著陛下說不準會擺駕來此,便克制了YUWANG,將帕子遞給一旁的宦官,眼角則是掃了朱秀榮……
張皇后突然道:“秀榮,你年紀不小了,今年年初已是行了笄禮,女大不中留,母后看啊,該奏請你的父皇為你選駙馬了。”
朱秀榮一怔,隨即含羞帶慍道:“女兒愿一輩子侍奉母后,寸步不離。”
張皇后淡淡道:“哀家看,方家的那個小子還不錯,你怎么看?”
朱秀榮俏臉頓時微紅起來,繯首不敢抬眸,只是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自是全憑母后做主。可兒臣還是想侍奉著父皇母后。”
張皇后的鳳眸里掠過了一絲精芒:“噢,此事再從長計議吧,你父皇倒還是很希望將你留在身邊多一些日子的,他啊,只有一雙兒女,真要出嫁了,怕也舍不得。”
朱秀榮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別樣神色,最后道:“能留在父皇和母后身邊,是兒臣的心愿。”
張皇后意味深長的一笑,心里卻有些頭疼,這個女兒,又像是誰呢?
似乎……她也想不到答案。
卻在這時,外間傳來聲音:“陛下駕到。”
張皇后打斷了思緒,站了起來,對朱秀榮道:“去迎駕吧。”
出了寢殿,迎了圣駕,弘治皇帝面上帶著疲倦,因是離了暖閣,有些畏寒的緣故,披了一件狐皮的絨毛披風,可北風呼號,不但使他的長髯獵獵,也鼓得他的披風隨風飄蕩起來。
弘治皇帝帶著一身的寒氣進了屋,張皇后立馬命人添一盆炭火,一面為弘治皇帝解下了披風,一面道:“皇上,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在暖閣里歇下也未嘗不可,夜深了,何須來坤寧宮。”
弘治皇帝卻板著臉道:“太子來過了吧?”
張皇后驚訝的道:“皇上是怎么知道……”
弘治皇帝差點沒氣個半死。
“朕在鑾駕上,突見遠處有一個人影,嗖的一下便繞著路跑了,這宮里,除了他敢這樣沒規矩,還能有誰?宮娥和宦官敢這般跑跑跳跳,早就送蕭伴伴那去治罪了,虧得他逃得快!”
張皇后自是為朱厚照解圍:“或許……是因為太子沒有看到圣駕的緣故吧。”
“……”這個解釋,有點侮辱人智商了。
弘治皇帝也沒有繼續說什么,倒是慈愛的看了一眼朱秀榮:“秀榮真是愈發的像大家閨秀了,端莊得體,比那逆子好得多了。”
朱秀榮嗯了一聲,似乎還在想著什么心事。
弘治皇帝已解了披風,感受到了寢殿里的暖意,坐在了榻上,眼睛便看到了案上的薯條,他不由道:“這是何物?”
張皇后便笑道:“是太子特意孝敬皇上的薯條。”
可與此同時,朱秀榮與張皇后幾乎是在同時道:“是方繼藩種出的土豆。”
弘治一臉詫異,看看張皇后,又看看朱秀榮。
張皇后微微笑著,看了朱秀榮一眼,朱秀榮忙繯首,大氣不敢出。
張皇后隨即道:“確是方繼藩種出的土豆。”
“噢。”弘治皇帝笑了:“土豆?太子親自送來的?難得那逆子總還算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