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也是為了兒子的事。
沈傲?
這個人,倒似乎是聽說過。
從前廠衛那兒有奏報,說是沈文的兒子沈傲曾在秦淮帶著一群讀書人打人,險些將人打死了,甚至放出了豪言,官府不敢治罪!
弘治皇帝本欲治罪,可最終,念在沈文的份上,命人繼續監視,此后這件事也就漸漸忘了。
現在看著沈文一臉悲痛的樣子,口里繼續道:“臣子沈傲自去了西山書院讀書,至此再沒有消息了,生死不知,臣……心里甚是惦念,他還是個孩子,雖是頑劣……”
說罷,情緒有些失控了。
因為有傳言是他的兒子,可能已被打死了。
要不,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趴在了殿上,慟哭道:“沈傲是臣幼子,平時將其視如寶貝一樣看待,如今生死不知,臣實在是……,臣……臣萬死……”
弘治皇帝皺眉,沈文的話也勾起了他的擔心。
“嗯,卿家不必憂心,蕭敬……”他抬眸,看了蕭敬一眼:“去西山……”
“不必去了。”蕭敬笑吟吟的道:“陛下,明日不就是冬至了嗎,按理來說,是休沐的日子,這西山書院,想來也會放一日假吧。”
弘治皇帝一愣,這才想了起來,不由失笑道:“是啊,那么明日再說,沈卿家,你不必擔心。”
他安慰著沈文,其實自己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想想那個自封自己為秀才的敗家玩意,弘治皇帝覺得不靠譜啊。
十之**,不是誤人子弟,就是把別人的孩子折騰死了。
倘若如此,朕如何給沈卿家交代?
何況去那讀書的,也并非是沈卿家一家人,若是到時候鬧大了,那……
明日就是休沐了嗎?
哎……
弘治皇帝借著龍體欠安,中途取消了這一場筳講,不安的回到了坤寧宮。
張皇后坐在織機旁,正教授朱秀榮紡線,朱秀榮百無聊賴的學著,見父皇來了,嫣然一笑,連忙起身要行禮。
弘治皇帝此時的心情很低落,讓朱秀榮免禮,隨即便對著張皇后就問:“太子可有什么音訊送來坤寧宮。”
那個逆子,雖然鬼鬼祟祟,可和自己的母親卻很親近的,若有消息,坤寧宮一定知道。
張皇后卻道:“陛下,只聽說太子和方繼藩在西山教人讀書、安置流民,陛下這么一說,臣妾倒是想起,太子已近一個多月不曾有消息了。”
“哎……”弘治皇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由道:“這么久沒有消息,定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朱秀榮在一旁嚅囁著,鼓起勇氣安慰道:“有方繼藩在,想來,哥是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吧。”
弘治皇帝看了朱秀榮一眼,竟沒聽出弦外之音:“那方繼藩,有時也未必是個好東西,他一個人倒罷了,和太子湊一起,說不準便又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