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頷首點頭:“這是兒臣的體會。”
弘治皇帝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尤其是朱厚照那一句不干人事,令他的臉色愈發的鐵青。
他又沉默了,過了半響,直直地盯著朱厚照,才道:“這也是方繼藩,與王守仁教授你的吧?”
朱厚照道:“和他們沒關系,這些話,兒臣進宮之前也在想,是不是該說,不說,父皇就會繼續這樣錯下去,自以為圣明,實則和歷來的暴君昏君沒有什么分別。所以兒臣在想,兒臣得說。”
“只是你一個人想出來的?”弘治皇帝冷笑:“到現在,你還想騙朕?”
說著,猛拍案牘。
朱厚照有點心虛了。
他是后知后覺,方才的時候侃侃而談,一時爽了,事后覺得可能要糟,便汗顏道:“其實……其實劉瑾……也教了一些。”
“劉瑾?”
弘治皇帝怒氣沖沖地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便默不作聲了。
此時,弘治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方繼藩的身上,厲聲道:“方繼藩,你來說。”
“啥?”方繼藩呆了一下。
弘治皇帝冷冷地看著方繼藩:“太子殿下,謊話連篇,又想賴在劉瑾身上,你不是每日都和太子廝混嗎?朕來問你,這是誰教他的。”
在弘治皇帝的怒目下,方繼藩頓時像斗敗的公雞,怯怯地道:“臣好像教了一點。”
“王守仁呢?”
“王守仁沒有!”方繼藩倒是有義氣的,頓時信誓旦旦的道:“王守仁不過是臣的門生,他能有什么學問。”
“當初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新學乃是王編修悟出來的嗎,現在卻又說他什么都不懂?”
“這…沒錯,新學的確就是臣膽大包天瞎琢磨出來的,臣有萬死之罪,以后再不敢放肆了…”
“有罪的時候,新學就是你的,沒罪的時候,就是你的門生王守仁的,你這腦疾,朕還真是看不懂啊。”弘治皇帝厲聲道。
“這……”方繼藩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很老實的道:“其實……臣自己也看不懂……陛下恕罪,太子確實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