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輕描淡寫的說了不錯二字,卻也算是滿意了。
張懋踟躕道:“陛下,這十篇倒是不錯,可大多數卻是平庸,更有為數不少問及韜略,竟不能答。”
弘治皇帝心里有數了,居然也沒有動怒。
上次騎射,已令他大失所望,所以現在,反而對這些世勛們沒有了太高的要求了,居然多數人回答不出,似乎……哎……也只能如此了吧。
弘治皇帝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方繼藩可去考試了嗎?”
“陛下,考了。”馬文升道。
弘治皇帝低頭又細看了這十篇策文,上頭卻沒有方繼藩的名字,弘治皇帝便微笑道:“他一定答的不好吧。”
“這……”馬文升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方繼藩這個家伙,水平還是有的,要不那六個出色的門徒哪來的?
今次的策文,馬文升還特意的尋過方繼藩的答案,才知原來自己曾親自審閱過他的策文,是自己將其淘汰掉的。
怎么說呢,方繼藩的策文在征朝鮮的問題上,太幼稚了。
當然,馬文升不好在其他人跟前用這個詞來評判方繼藩,一方面是他心里也知道如今的方繼藩非比尋常,雖然自己并不認同,可自己對他,卻也沒有底氣評判。
另一方面,是因為現在下西洋之事,全寄托在了方繼藩的門生身上。
說實話,這一次若是連徐經都沉沙折戟,那么……日子真沒法過了,屆時,他這兵部尚書就成了滔天的罪人啊。
可以說,現在整個大明朝,再沒有一個人比得上馬文升希望方繼藩是個靠譜的人,因為方繼藩靠譜,才能讓他心安,至少……這樣他的門生也就相對靠譜一些吧。
此時,他想了想道:“新建伯此次發揮得有些失常,臣細細看過他的文章,好好的檢視過,總覺得有一些細節有不妥之處。自然,他的策文是尋常人無法比擬的,只是臣覺得這十篇策文更是可取一些。”
弘治皇帝倒是來了興趣,不禁道:“是嗎?既如此,那就取來,朕倒是想看看他是如何發揮失常。”
其他人也勾起了興趣,劉健其實本來以為此次方繼藩肯定入選的,他看人的眼光很準,唯獨在方繼藩身上,卻屢屢失誤,此后他算是明白了,看待這個人,不能用尋常的眼光去看。
當然,最令他高興的是,陛下似乎有意因為自己兒子的功勞,敕自己兒子為中書舍人。
中書舍人乃是文官中的虛職,其實就是多領一個俸祿罷了,想要真正做官,還需科舉,可這即是一份榮耀啊,劉健也算是面上有光了,算來算去,這還不是拜方繼藩所賜嗎?
方繼藩……這人……還是很不錯的,此次文章竟沒有入選,雖作為內閣首輔大學士,可心里自然也有所偏頗!
于是劉健道:“陛下說的是,方繼藩屢屢一鳴驚人,語出非常,可事后來看,卻發現此人是有大才的。”
馬文升被生生的打了臉,忍不住幽怨地看了劉健一眼,心里無聲的道,劉公,我們才是一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