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的功勞……這劉杰只怕不必參加會試,都足以撐起劉家了,將來的前途,遠在謝、李二家之上了啊。
早知如此,還不如自己的子侄被方繼藩忽悠呢。
弘治皇帝已是大笑道:“劉杰此次立下了大功,朕即命禮部預備一個封賞的章程,依著朕看,給一個伯爵吧,一個劉杰抵上了我大明十萬精兵,伯爵都算輕了。”
“謝……陛下……”劉健哽咽了,其實他覺得自己該說一句大義凜然的話,譬如犬子微末功勞,不足掛齒什么的。可此時,心亂了,狂喜之下也說不出。
老成持重的劉健,這些日子遭的罪實在太多了,幾乎沒有一日是安生的。
他如做夢一般,也不知皇帝陛下又說了些什么,站起來的時候,如踩在棉花上,猶如騰云駕霧一般。
弘治皇帝道:“朝鮮國初定,劉杰極力推薦的,乃是晉城君,若是晉城君能安撫朝鮮軍民,朕頒金冊,亦無不可。朝鮮國世為我大明藩屏,沒有什么過失,只這李隆,竊據朝鮮君位,其押解京師之后,令大理寺治罪。”
干脆利落的下了決策后,弘治皇帝心情好極了,笑著道:“就這樣吧,卿等退下。”
朱厚照和方繼藩對視一眼,忙不迭的告退。
此番‘封’了一個鎮國公,雖不是光明正大的,可朱厚照心思便活絡開了,冒出了許多念頭。
他想和方繼藩一道走。
弘治皇帝卻道:“方卿家,你去探視一下太康公主。”
這事能完滿解決,方繼藩心里一塊大石落地,可仔細一琢磨,似乎……又多了一個伯爵,近來陛下好像封爵上了癮啊。
不過……好像自己……
心里一想,明白了,這件事自己自始至終隱藏于幕后,只怕也不便名正言順的封賞,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劉杰這么的聽話,他封了伯爵,和自己加封了一個爵位,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分別。
方繼藩甚至覺得,現在就算讓劉杰那個小子直接跳海,那廝也絕對會做的,這個孩子……,呃,其實劉杰理應可以做自己的爹了,但總歸,方繼藩則是將他當做孩子看待的!
所以這個孩子,他還活著,能有一個好下場,方繼藩就甚為欣慰了。
方繼藩告退出了暖和,一身輕盈,相比于和朱厚照廝混,他更想見一見朱秀榮。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種感覺,已越來越急迫了。
甚至方繼藩在想,自己的爹在貴州,是不是被某個狐貍精給迷住了,否則他那盤桓在腦海里的那個大膽的想法,咋就只是光打雷、不下雨呢?
爹,你好歹是厚著臉皮給皇帝上一個奏疏,求個親什么的啊,就算拒絕了,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方家以后也不打算要臉,起碼試一試也好,萬一就成了呢?
依舊還是這香閣里,里頭燭火冉冉。
或許是因為聽說方繼藩要來,朱秀榮內心悸動,她努力的將一個小荷包藏在袖子底下,等方繼藩來了,行禮,朱秀榮朝他拘謹頷首。
越是熟悉,卻恰恰顯得不好意思。
她等方繼藩坐下了,才朝方繼藩道:“是這樣的,其實……我……自幼很膽小,每一次哥做壞事,總是慫恿我,我……我也好吃也貪玩,只是……每次看到父皇臉拉下來,就……就……”
“啥?”方繼藩坐下,一頭霧水的樣子:“殿下說什么,我一點都不明白。”
朱秀榮便嫣然一笑。
方繼藩深深看了她一眼,依舊還是這樣好看,不愧是自己未來的妻子啊,除了像自己這般優秀的男人,再沒有人可以高攀得起了,將來她生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輕輕將手搭在了朱秀榮的脈搏上,方繼藩的臉微微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