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小心翼翼的將鮮酵母放進去,他還預備再多培養多一些,用在西山的農家樂里,這可是大殺器啊。
一切準備妥當,將面粉混合物放入一個圓形的木模具里,放入蒸籠,讓唐寅生火。
“這啥,雞蛋蒸餅,為啥要放蜜?本宮不喜歡吃甜的呀。”朱厚照皺眉說道。
方繼藩看了他一眼,很是不耐的說道:“誰說給自己吃了?”
朱厚照氣的半死,很是不服氣的問道:“那給誰吃?”
“我自己。”方繼藩笑吟吟的道。
另一邊,方繼藩提出一個冰木桶,顯然,這是冰窖里弄出來的,打開,一股香甜的氣息四溢出來。
“這啥?”
“不可說。”方繼藩很想告訴他,這是奶油,可確實不可描述,太讓人浮想聯翩了。
奶油的制作方式很是簡單,不過是牛奶儲藏,加檸檬和黃油而已。
當然,需要費一些功夫。
這西山是一塊寶地,應有盡有,這都是方繼藩自己的地盤,隨著如何折騰。
這一桶奶油是冰窖里取得,還帶著寒氣。
大抵忙活完了。
身后,王守仁等人一個個看著恩師,都是無言。
方繼藩一面取了抹布搓著手,一面道:“現在知道,為師在教你們什么嗎?”
“治大國如烹小鮮?”王守仁想了想道。
方繼藩搖頭:“不對。”
唐寅搖頭晃腦:“知行合一,民以食為天,不知烹飪,如何治民?”
“也不對。”
朱厚照齜牙笑道:“做飯。”
“對了。”方繼藩欣賞的看著朱厚照,對歐陽志等人道:“為師是個耿直的人,哪里有這么多道理教授給你們,烹飪就是烹飪,為師會因為這烹飪,就故作高深嗎?不會!為師不是那樣的人,為師最討厭的,便是那些矯揉造作的人,這樣的人,最是討厭,你們記著了,以后對待你們自己的門生,也要如為師這般的坦誠,何也?唯誠可以破天下之偽,唯實可以破天下之虛,我等做人,誠信為本,萬萬不可學某些人,惺惺作態。”
王守仁等人心中一凜。
又是生動的一課啊。
眾人紛紛行禮:“弟子受教。”
只有歐陽志,沉默了片刻:“恩師教誨,學生終不敢忘。”
方繼藩看了歐陽志一眼,終于知道,為啥有人如此欣賞他了,那些老干部們隨口說一句話,有點小聰明的年輕人,便個個爭先恐后的連聲說是。
老干部啥世面沒見過,此等爭先恐后的年輕人,應的再快,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反而覺得這些人不假思索,過于阿諛,討厭。
反是歐陽志,反應比人慢一拍,人家說完了,他才說,如此,便給了人深刻的印象;且他一看,就是將人家的話細嚼了片刻的,這反而給人一種此人很實在的感覺,最后不卑不亢一句弟子受教,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