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之下,唐寅頭戴翅帽,正襟危坐。
一旁的是胡開山,他專門給自己打制了一副鎖甲。
要知道,一般的官兵,是不喜鎖甲的,這玩意相當于是直接做了一個鋼鐵纏繞的鎖衣,全身覆蓋下來,一般的鎖甲,至少五十斤重。
一個人背著五十斤重的東西,還走得動嗎?
而胡開山更夸張,他本來體型就大,再加上他這鎖甲乃是精制,等于是渾身上下都包了鋼鐵,重達一百二十斤。
在這鎖甲的外頭,還套了半身裝飾的皮甲,如此一來,整個人像個移動的大肉包。
可即便如此,身上這一百二十斤,即便是放在后世,那也足有七八十斤的重量,套在胡開山身上,胡開山居然也不嫌累,甚至很舒坦!
胡開山的氣力太大了,一個人可以掀翻四五個水兵不在話下,發起怒來,營門前的柳樹直接能拔起,水兵們平時嗷嗷叫,可一看到胡開山,就一點脾氣都沒有,乖巧得像綿羊,連他的裹腳布,都有人搶著去洗。
見了戚景通,胡開山面帶笑容道:“老戚,出事了啊。”
出事了,他還笑得這么開心?
戚景通訝異的道:“啥?”
胡開山道:“發現倭寇了,襲了臺州府,狗娘養的,為何不來寧波,是看不起咱們?”
“……”戚景通第一反應就是,樂了。
倭寇都去了臺州府,那么來這寧波,就是指日可待啊。
他目光炯炯的看著胡開山,興沖沖的道:“臺州?為何他們襲的是臺州,不對,臺州雖還算富庶,可臺州沒有被襲擊的價值,他們去了多少人?”
“怕有四五百人。”
戚景通激動得臉色也發紅起來,道:“四五百,這對倭寇而言,可是規模不小的行動,這么大的動靜,只是臺州?”
戚景通素知兵法,對于東南和山東沿岸,了若指掌,他畢竟是經過系統的軍官訓練出身的人,且學習很刻苦,因而美滋滋的道:“這像是一次預演,是想吸引附近的軍馬,馳援臺州。聲東擊西聽說過嗎?這說明他們還會有一個目標,可這個目標是哪里呢?杭州?南直隸?不不不,不對!”
戚景通想著一個個的可能,最終,他忍不住要跳起來:“十之**,就是寧波啊,寧波乃天然良港,我等在此奉旨剿倭,一定遭了倭寇的記恨。不只如此,這寧波水寨,可有一筆大財富啊。”
“真的?”胡開山自也是激動得直接一拳砸向戚景通的肩窩。
戚景通最近的武藝增加了許多。
一方面是帶著士兵們操練時,少不得也要練一練。
另一方面,無時無刻的要防備胡開山突然襲擊。
那拳風未到,戚景通便如有了先知先覺一般,身子微側,輕描淡寫的避過。
戚景通簡直是恨不得和胡開山擊掌,說一聲歐耶。
二人興奮得眼眸閃動,滿臉紅光:“唐侍讀,我看這幾日是不能出海捕魚了,得在此嚴正以待。”
唐寅此前一直久久不語,此時深鎖著眉頭道:“倭寇襲臺州,殺死了不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