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只微微頷首點頭,沒有應聲。
他目光落在了方繼藩身上:“方卿家,你上前來。”
方繼藩上前。
弘治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這個病,你能看嗎?”
方繼藩搖頭。
弘治皇帝頷首:“確實,你只專治腦疾,你也在此,得照應著,太子……是個真性情的人,你替朕盯著一會兒,朕想靜靜。”
方繼藩道:“臣遵旨。”
弘治皇帝起身,一步步走出了寢殿。
朱厚照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在一旁低聲念著什么韃靼人不共戴天之類的話。
方繼藩奉旨照應朱厚照,別讓他做傻事,可方繼藩的目光卻坐在款款坐在角落里的朱秀榮身上,見朱秀榮哭的厲害,心疼的不得了,便從袖里取出了帕子,若無其事的上前,將帕子遞給朱秀榮。
朱秀榮不接,纖弱的腰肢微微垂下,香肩微微顫抖,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
方繼藩低聲道:“太皇太后的病會好啊。”
朱秀榮咬唇搖頭。
方繼藩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只要那周臘回來,太皇太后得知他來了,喜笑顏開,病就好了。”
朱秀榮淚眼朦朧,又搖頭:“他不會回來。”
“誰說不會。”方繼藩想了想,他受不得朱秀榮哭,不知怎的,弄得自己也想哭了,他自認自己是堅強的,當初徐經下海,兩年沒有音訊,這么至親至愛的門生,自己都沒有哭。歐陽志在錦州,生死未卜,自己也不曾落淚,可今日,卻很是傷感,方繼藩想了想:“我會將周臘帶回來。”
“你……”朱秀榮揚起俏臉,帶淚的美眸里,似含著驚喜,她似乎覺得,方繼藩是個總有辦法的人,可旋即,這驚喜一閃即逝,她似想到了什么,花容上更顯愁容,立即用命令似的口吻道:“我不許你去!”
“……”
方繼藩不做聲,不知該咋回答。
女人的心,真猜不透啊。
活該兩世為人都沒女朋友。
方繼藩乖乖的走到另一邊,卻被朱厚照扯住,拉到了角落:“老方,你有辦法嗎?”
朱厚照滿懷著期待的看著方繼藩,在他心里,方繼藩就是個什么事都難不倒的人。
方繼藩心里想,你剛才還罵我懶,還罵我什么來著?
想了想,方繼藩道:“或許有嗎?”
“是嗎?”朱厚照抹了把淚:“你說。”
方繼藩想了想:“有點危險。”
“無妨,本宮可以去,又不讓你受累。”朱厚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