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了。
他看著方繼藩,方繼藩也笑吟吟看著他。
周臘就不成,他瞪大眼睛,怒視著沈文。
沈文和周臘當然不會相熟,不過顯然,此人就是周家的人了,跟他爺爺鄞州候真像啊,一樣的丑。
沈文微笑,捋著胡須。
方繼藩樂了,上前道:“沈學士,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新建伯近來可好?”沈文上前,親昵的詢問。
方繼藩道:“還好。”
沈文笑的更是如沐春風:“犬子無狀,得虧新建伯教導啊。”
“教的不好,慚愧。”方繼藩啟動尬聊模式。
沈文樂了:“哪里的話,新建伯桃李滿天下,誰敢說教的不好,年輕人不好自謙嘛。這周臘……”沈文很嫌棄的看了周臘一眼。
方繼藩道:“這周臘,多虧了沈傲,竟將他救了回來,期間的過程,可謂是九死一生……只是……”
沈文擺擺手,振振有詞道:“沒有什么只是的,我等食君祿,忠君事,刀山火海,也沒有皺眉的道理啊。犬子懂什么,不都是新建伯以忠義感化他嗎?老夫……很高興啊……”
沈文這時意識到了什么。
陛下這幾日,在深宮,都說是太皇太后病重,現在想來,豈不正和這周臘有關,方繼藩領著沈傲去救人,而今……人……居然救了回來。
他心里翻江倒海,真的救了回來,還是活的,瞧著也沒有缺胳膊少腿。
這豈不是說……
還有……自己的女兒,陛下已下旨,入選太子妃了,雖說還要采納生辰問吉,可這等東西,但凡皇帝下了旨意,禮部和宗令府會有一萬種法子,來告訴陛下,太子和自己的女兒,是如何的天作之合。
這事,板上釘釘了啊。
他眼里放光,突然覺得方繼藩格外的可愛,便連著周臘一張丑臉,居然也丑的有點兒可愛了,萌萌的,很順眼啊。
方繼藩樂了:“時候不早,我該立即入宮了。”
“趕巧,老夫也要入宮。”沈文打起了精神。
方繼藩這才想起,這沈文,好端端的在這午門之外做什么?
只是他不好細究。
到了宮門前,徑直道:“我等立即入宮,非常之時,就不必通報了,你們看著,周臘回來了。”
午門前的禁衛和宦官心里一凜,他們自然知道,宮里發生了什么,此時,誰還敢講這些規矩,宦官拍板做主:“請新建伯等立即入宮,咱家領路。”
通報個什么?宮內的規矩雖是森嚴,可擺明著,誰能將人領到陛下面前,那便是大功一件,這個時候若是沒眼色,那就活該自己守一輩子宮門了。
方繼藩等人一道入宮。
沈文覺得很興奮,早忘了方才的‘耿直’,和方繼藩并肩而行,將沈傲和周臘留在后頭。
沈文道:“新建伯,你知為何……咳咳……老夫來此嗎?”
方繼藩挺嫌棄這樣的中年油膩男人的,活了大半輩子,一點都不單純,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