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說!”
他們嚇的打了個寒顫。
事實上,他們真的不覺得冷了。
仿佛自己的身子,徹底與衣外的寒風隔絕。
方才還凍得手腳冰涼,臉色發紫,現在卻好似一下子暖和了起來,完全沒有以前冷得人受不了。
此刻眾人紛紛搖頭:“不冷。”
“不錯!”王金元高聲道:“穿了咱們的毛衣,無論什么天氣,都不覺得冷了,此乃御寒至寶啊,這東西編織起來,也是極容易,家里只要有個婦人,三兩下,便可編制而成,對不起諸位哪……”
王金元朝臺下的人鞠躬,旋即便很鄭重的說道。
“我們來遲了,這該死的天氣,一日寒過一日,一年寒過一年,多少人穿不起皮衣,凍的生了風寒,抓不起藥,最后生生沒了性命,諸位,諸位啊,這毛衣,用毛線編成,成人只需一兩斤線,便可織出一件衣來,一斤毛線,鎮國府的太子殿下和定遠侯,憐憫百姓們辛苦,只賣六十個大錢,只賣六十個大錢,你吃不了虧,上不了當,買了回去,讓家里的婦人們給男人和孩子添置一身毛衣,這風寒,便不算事了,來來來,下一個,不信的,立即登臺,穿上這毛衣來試試,咱們定遠侯,是個講誠信的人,諸位若是不信,便上臺來,穿一穿便了然了。”
這一大串話他一氣不歇的喊出來,他嗓子要冒煙了,累的氣喘吁吁,可此時此刻,王金元依舊嘶啞的大吼。
“來,下一批來試試,不暖和,不要錢,這毛衣送你,六十個大錢不算什么,就算一件棉衣,一個襖子,價格也是它的一倍,一件皮衣,是它價格的十倍不止,可它暖和啊,再看看這款式,看看,這黑白紋理相加,王公大臣都愛穿的……”
那來宣方繼藩入宮的宦官,氣喘吁吁的都看懵了,就差一點,都想去試一試,這毛衣是啥。
好在他還牢記著自己的使命,不敢造次,匆匆到了后臺。
見方繼藩偷偷躲在簾布之后,悄悄的瞧著前臺,方繼藩見有宦官來,便迎出來。
這宦官氣喘吁吁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吐出來來:“定遠侯,陛下有旨,趕緊,趕緊的……入宮!”
方繼藩甚為遺憾的樣子,入宮……
陛下怎么就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呢。
只是陛下召喚,他哪里敢不從,乖乖自后臺下了高臺,朝宮中而去。
而在這高臺之下,許多人漸漸聽出了一些興趣了。
雖然堵塞在此,心里多有怨言,可聽王金元吹噓的震天響,而那被喚上去的人,個個都說暖和,方才還見他們瑟瑟發抖的樣子,漸漸的,似乎因為安了心,全無顫抖了。
這冬日御寒,乃是老大難的問題,在室內還好,可尋常百姓,畢竟不是達官貴人,達官貴人覺得外頭冷,便不出屋子了。而尋常百姓,不出屋子,那吃什么?
每年因為如此,造成了不知多少傷寒,這時代醫療水平低且不說,就算是尋常人病了,問醫抓藥,也是極大的負擔。
現在聽說這東西便宜,便宜不說,竟還能御寒,因而不少人躍躍欲試。
于是有人大喊著。
“我來試一試。”
“我也來試一試。”
這世上,總不乏有一些大膽的人,主動上了高臺。
王金元瞇著眼,樂了。
這事,看來要成。
毛線的買賣,他早已看的出來,是必定要大賺的。
別看利潤少,可薄利多銷啊,將來根本就不愁賣,西山只怕在無煙煤之后,又多了一項新的大財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