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氣流,自南向北吹著風。
飛球便毫不猶豫的朝著北方快速的飄蕩。
楊彪固定了火油罐子的火力,將這氣球固定在這個流層,而后坐進了藤筐,從囊中取出了牛肉干,愉快的吃了起來。
沈傲則是站著,任狂風自身后吹亂他的長發,將他的衣襟吹亂,護目鏡里,前頭的同一天空之下,無數的火光在閃爍,六十個氣球,一齊向北飄移。
楊彪見沈傲沉默的站著,似乎有什么心思,不禁開口說道。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肉干?”
“不吃。”沈傲搖頭,他按著了自己腰間的長劍,回頭凝望著楊彪:“老楊……”
“啥?”楊彪見他欲言又止,不禁追問沈傲:“你想說啥?”
“你說,咱們的奇襲,有效嗎?”沈傲有些懷疑,這是第一次,發起襲擊,他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說句真的,他心里有些忐忑,這可是從來沒有試過的戰術,因此他的內心是擔憂的,更有幾分不安。
楊彪并沒沈傲那種心思,而是笑呵呵的說道:“想這些做什么,俺娘說了,恩公說啥,咱們照做就成了,你們讀書人就喜歡多想,想啥?沒啥可想的,咱們都已升空了,照著去做便是。”
沈傲雙眸閃著亮光,不禁也是笑了:“你說的有道理,有時候,我真該學你,心里少琢磨一些事。”
楊彪嘆了口氣,感嘆起來:“這又不同,你是讀書人嘛,讀書人琢磨事是應當的,若是讀書人都不琢磨事了,那才是可怕的事。可俺不同,俺就是個粗貨,我這輩子,一聽恩公的,二聽俺娘的,其他的,皇帝老子來了,俺也不認。你曉得為什么不?”
“為什么?”對于這個家伙的大大咧咧,沈傲早已習以為常。
楊彪舒服的將手枕著自己的頭,看著夜空,格外鄭重的說道:“因為別人是啥樣的人,以俺的腦子,也分不清。他們會不會害俺,會不會將俺當槍使,這些,俺腦子木納,看不明白。可這世上只有俺娘和恩公不會害俺,他們叫俺做啥,一定是為了俺好,所以……俺只聽他們的話,就不會錯了。”
沈傲笑了:“不,你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楊彪低頭吃著肉干:“這一次,若是失敗,俺也沒臉面見恩公,回去之后,老老實實去西山挖礦去;可倘若成了,俺回去,恩公說不準要見俺呢,俺讓俺織一件毛衣給他捎上,俺娘說,做人要記恩,沒有恩公,就沒有俺們娘倆現在的日子,現在天氣寒呢,恩公年輕,說不準還能再長長身子,可別凍壞了。”
…………
數十個飛球,已越過了大同關隘,繼續向北。
隨即,楊彪站了起來,大致的方位已經到了,他直接脫下了護目鏡,隨即取出了望遠鏡,開始尋找目標。
在他附近,一個個氣球緩緩的蠕動,似乎都在不約而同,尋覓著地面的目標。
“東北角!”另一邊,沈傲興奮的說道。
楊彪立即向東北角看去。
他激動起來。
那里……隱隱約約的,可看到群山起伏之間,在那狹長的山谷里,連綿的篝火在閃爍,像是夜空的星辰連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