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
等到了正午,便聽人說,太子和方繼藩已至西山的鎮國府,楊彪肚子有些餓,想吃飯,他的妻子劉氏看著馬氏,馬氏瞪他一眼,楊彪便道:“俺先去見恩公。”
他也不含糊,出了門檻,便跪下,這新任的新安伯,飛球營的千戶官,一路跪地而行,這里的道路用青石鋪就,卻又有些凹凸不平,磨的他的膝蓋生疼,從他家里,距離鎮國府,還有幾里地呢,楊彪疼的齜牙咧嘴,卻還是繼續膝行過去。
…………
方繼藩和朱厚照愉快的的鎮國府的衙堂里落座。
這衙堂,平時很冷清,偶爾,也就方繼藩和朱厚照來,所以索性,這里成了餐廳。
反正,朱厚照不是一個講規矩的人,方繼藩更不是。
規矩……規矩和臉一樣,對有些人而言,是命。可對有些人而言,卻是一錢不值。
朱厚照屬于后者。
今日吃的卻是好東西,除了一碗大黃魚的湯,便是一只燒雞,還有幾盤小菜。
溫艷生請二人落座,一面笑吟吟的道:“這雞,是有名堂的,清理之后,整只雞便入灶烹煮,放一些醬料,少許的鹽,其他東西,一概不放,此雞的烹飪之法之中,最難的不是拿捏作料,而在于火候,火候多一分不能多,少一分不能少,最需恰到好處才可。太子殿下和定遠侯可以嘗嘗看。”
朱厚照不客氣,直接捏了一根雞腿下來。
方繼藩也一點都不客氣,捏了另一根雞腿。
溫艷生搖搖頭,只好給自己掰一根雞翅了。
只是……方繼藩吃著雞腿,頓時覺得鮮嫩無比,果然……此雞的關鍵,在于火候啊。
他眼里盯著還剩下的最后一根雞翅。
朱厚照大快朵頤,道:“這雞翅留著,本宮帶給本宮妹子吃。”
他害怕方繼藩搶了。
方繼藩卻是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好啊,好啊,宮里的御廚,哪里及得上溫先生萬一,公主殿下吃那御膳,怕早就膩了,帶著這雞翅去,她定會喜歡。”
一下子,朱厚照打了個激靈,放下了雞腿,瞇著眼,死死的盯著方繼藩,像要吃人。
“做什么?”方繼藩一臉懵逼,有啥問題?
朱厚照卻是皮笑肉不笑,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方繼藩,一字一頓道:“老方啊,你覺得我妹子怎么樣?她生的美嗎?”
方繼藩心里咯噔一下,朱厚照面上雖笑,眼里卻像要殺人。
真是沒義氣啊,一聽公主殿下的事,便要炸。
方繼藩心跳的很快,面上卻是平靜,冷靜的開口道:“公主殿下啊……我來想想……沒有啊,我覺得公主殿下生的平平無奇,我根本不知她漂亮不漂亮,怎么了,太子殿下,有啥問題嗎?”
朱厚照像如釋重負的樣子,樂了,可隨即,又覺得怪怪的,啃著雞腿,含糊不清道:“我妹子美著呢,你都瞧不出來,你眼睛不好,不想和你說話。”
他低著頭,不理方繼藩。
外頭,卻傳來哀嚎:“恩公……”
說話之間,卻見臉色蒼白的楊彪膝行進來,努力的爬過門檻,他的雙膝之下,鮮血淋漓,凄涼無比。
朱厚照和方繼藩嚇了一跳。
溫艷生一臉不解。
“小人見過恩公,小人蒙恩公恩惠,特來道謝。”楊彪到了方繼藩腳下,一點也不客氣,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方繼藩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