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明白,為何要讓自己來割了,方繼藩這廝,肯定是不敢去給父皇開膛破肚的,他沒這個膽子。
可是……自己能成?
方繼藩深深的看著朱厚照:“殿下,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要尋快鋒利的刀,去尋求搭建蠶室的辦法,還有尋覓消毒之物。除此之外,還需有麻醉之物以及防止炎癥的藥物,這事,一半交給劉瑾,劉瑾對蠶室和割東西的利刃比較熟,其他的如酒精之物,讓臣來辦,殿下唯一要做的,就是手不要發抖,要心如止水,到時,有的殿下割了。”
“……”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相信方繼藩。
可無論怎么說,信了也就信了。
他決定試一試。
那劉一刀,被劉瑾請到了西山來,一看到方繼藩,嚇尿了:“小的萬死。”
劉一刀名字就叫劉一刀,顯然,這是他爹給他取名時,這個名字,代表了他爹對他寄以的希望。
因為從洪武高皇帝開始,劉家在京師,就以切某些不可描述之物為生,這是祖傳的手藝,因為割的多,且被割的人存活率極好,因而在太監界,劉一刀很有一些名望。
方繼藩和顏悅色的安撫他:“不要害怕,不是來揍你的,就是想請你幫忙,你祖傳的那些東西,我沒什么興趣,也不想了解,可是……本侯爺現在需割一點東西,還得確保這被割的人不能死,你明白本候的意思嗎?這……就需借助你的一些祖傳手藝了,其一,是你的用藥,其二,是你得在這西山,搭建出一個蠶室來,來來來……”方繼藩看向身后的鄧健。
鄧健二話不說,從懷里摸出一沓大明寶鈔來,方繼藩接過,拍在劉一刀手里:“這寶鈔,面值五萬兩,去兌換真金白銀,幾千兩現銀還是沒什么問題的,這……統統都是你的,你也看得出,本候是個講道理的人,對吧?”
劉一刀手里抓著大明寶鈔,臉色的難看,漸漸變成了喜悅:“侯爺威武,侯爺了不起,侯爺您真仗義啊。”
方繼藩拍拍他的肩:“不要溜須拍馬,我拍馬屁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不過事先說好了,你這蠶室還有一些祖傳技法,倘若不怎么管用,這就說明,你敷衍本候,你看,你都拿了本候銀子了,拿了本侯銀子,卻不好好辦事,本侯打斷你手腳,把你吊起來,暴曬個十天十夜,撒上點鹽,制成肉干,再拿去喂狗,這不算過份吧?”
“啊……”劉一刀嚇尿了,他覺得手里的寶鈔很沉,哭了:“我……我……”
“好啦,現在開始,好好干活,拿出你家祖傳的本事來,三天時間夠不夠?三天之內,蠶室要在這西山搭起來。”
方繼藩吩咐了一句,轉頭,便走了。
他只信奉一個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自己畢竟給錢了,其他事,自然也就交給劉一刀了。
除此之外,還有酒精,方繼藩深信,蠶室確實有一定滅菌的能力,可要做手術,這酒精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好在酒精要提取起來還算容易,它距離尋常的酒唯一的區別就在于,還差一個蒸餾的步驟。
方繼藩鼓搗了幾日,便將這酒精蒸餾了出來。
至于麻醉藥,古法之中也有,只是效果嘛……當然不可能比麻藥要好,當然,將就著用吧,疼肯定會疼的,可有啥辦法呢?
而真正麻煩的,卻是抗菌消炎的術后藥材。
這一點,只能通過無數的藥方,來一次次的檢驗。
名醫和庸醫唯一的區別,在于實踐。
一個大夫,每天都有一個病人來給他治病,隨你怎么治,三百六十五天下來,你想不成為名醫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