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他的天。
“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方繼藩道。
蕭敬惱了:“怎么不可以,定是出事了,你實言相告吧。”
方繼藩很想說,你若是進去,容易帶進去病菌,此時弘治皇帝動了刀,必須在無菌的情況之下靜養,怎么容許有人進去。
朱厚照厲聲道:“你先退下!”
蕭敬沉默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服氣,卻還是乖乖的行禮,不敢再鬧了。
手術只花費了半柱香,做的很快,主要是朱厚照的技術熟練。
這一次手術,堪稱是完美。
只是……事后的恢復如何,卻誰也拿捏不定了。
朱厚照摘下了口罩、護目鏡和大褂子,一面脫去來了自己的手套,顯得情緒低沉:“若是救不活父皇,這便是本宮的萬死之罪啊。”
方繼藩安慰他道:“陛下的腰子,如此不同尋常,可見,陛下非尋常人,定能恢復的,殿下已經盡力了。”
朱厚照便坐下,努力做出沒心沒肺的樣子:“是呢,已經盡力了,餓不餓?”
“餓了?”
幾炷香之后,方繼藩和朱厚照二人,便端著碗,兩個人蹲在這蠶室外頭大快朵頤。
這是做手術時養成的習慣,因為手術量大,很忙,而且還要隨時聽蘇月的匯報,已防止發生某些特殊情況,蘇月無法及時處理。
可飯還是要吃的,于是乎,二人便用大盆一般的碗,里頭裝了飯菜,蹲在蠶室不遠的小土丘上。
“看誰吃的快。”朱厚照吸了吸鼻子,想哭,不知如何發泄情緒:“我要吃了啊,我要吃了。”
他說要吃了的話還未落下,方繼藩臉幾乎就已貼進了他的大碗里,呼啦啦的開始將飯菜往口里塞。
“本宮就知道!”朱厚照不遑多讓,也是大快朵頤,很有后來者居上的氣勢。
遠遠的,浩浩蕩蕩的隊伍已是來了。
這宛如長蛇一般蜿蜒的隊伍至西山,太皇太后和張皇后的鳳駕已至。
她們畢竟是女眷,又帶著諸臣而來,再急,也需張羅,因而足足耽誤了一個多時辰的功夫。
此時太皇太后和張皇后二人已下了步攆,眾臣焦灼的四處張望,陛下呢,陛下在哪兒呢?
蕭敬一臉委屈,迎了上去,他心里擔心著陛下的病情,所以對于朱厚照和方繼藩的惡劣行徑,很是不齒,有點豁出去了。
“陛下在何處?”
太皇太后焦灼的詢問:“說是在蠶室,不許人進出,奴婢幾次想進去,都給擋住了。娘娘,陛下現在生死未卜,奴婢……憂心如焚哪。”
太皇太后心里想,哀家何嘗不是心急如焚呢,她焦灼道:“那么太子和方繼藩何在?”
蕭敬回頭,遙遙指著山丘上的兩個人影:“他們在吃飯。”
“……”
一下子,群臣幾乎要炸了。
他們可是急的要死,早飯都沒吃,現在這正午都快過去了,一個個餓的前胸貼后背,這個時候,早就饑腸轆轆了。
可他們,有想過吃飯嗎?
想都沒想過。
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