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退出了蠶室,忙是摘下了口罩和護目鏡,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朱厚照則是在一旁傻樂道:“父皇都和你說啥了?”
面對朱厚照的好奇,方繼藩正色道:“陛下說,太子殿下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只是礙于父子,不好和殿下說。”
方繼藩可不敢說自己正在打朱厚照的主意,這種事,只能到了要切的時候才能告訴朱厚照,這家伙對男人的榮譽,看得很重,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可別刺激了他。
既然父皇現在已經醒了,朱厚照的心情自然很好,此時他樂了,叉著手,哈哈大笑道:“父皇還是挺有良心的,沒白救他一場。”
“……”
卻在此時,有宦官匆匆而來,心急如焚的道:“太子殿下,定遠侯,不妙了,不妙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其實這宦官還沒有接著說下去,朱厚照和方繼藩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太皇太后年紀太大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免不得刺激了她。
朱厚照忙道:“老方,趕緊。”
方繼藩也沒有疑慮,匆匆的和朱厚照趕至鎮國府。
鎮國府里頭,顯然又是亂作了一團。
陛下垂危,而今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六神無主。
太皇太后已在眾宦官的攙扶之下,平躺在了榻上,大臣們在廳里,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個個臉色難看至極!
太皇太后如此,陛下又如此,這可怎么是好啊。
劉健極力的想要穩住局勢,他忍著悲痛,想說點什么。
而張皇后卻也只顧著垂淚,此時此刻,真的什么都不想去管顧了。
朱厚照和方繼藩風風火火的趕過來。
眾人見太子一到,便見朱厚照大怒道:“又是誰惹曾祖母不高興了,是誰?”
朱厚照這個氣啊,方才太皇太后還勉強能撐住,天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無數人的目光,不禁朝著那蔣御醫看去。
蔣御醫嚇得瑟瑟發抖。
這怪得了自己嗎?自己也很無辜啊。
自己只是據實稟奏,難道還要欺君罔上不成?
可此時,他還能解釋什么?卻是啪嗒一下,跪倒在地,哭喪著臉道:“臣萬死,臣只是告訴太皇太后娘娘,臣對開膛破肚治病之事,聞所未聞,久遠的時候,雖也有一些古籍記載這些事,可臣認為,這十之**,乃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臣……萬死之罪,臣不該這樣的耿直,可是臣畢竟是世代為醫,這輩子,飽覽天下醫書,實在是不敢欺瞞娘娘啊。”
他一面跪下認罪,另一面又為自己辯護。
這事兒……他也有苦衷啊,他只是想說實話。
畢竟作為御醫,卻還是醫正,怎么能騙人呢?
其他幾個御醫,也是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