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意味深長的看著方繼藩:“卿家還記得,前些日子,對朕說過的話嗎?”
方繼藩道:“臣記得。”
弘治皇帝頷首:“你記得便好,朕,也就不問你有沒有把握了,既然你提起,朕……想試一試。”
方繼藩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里。
陛下……居然這么快就下定了決心。
其實這是可以理解的,這起居注里,如此不堪入目,可足足三四年啊,三四年都沒有一個秀女有身孕,這還不明擺著嗎?
方繼藩道:“臣一定盡力而為,保證馬到成功。只是,只是……臣恐太子殿下不肯……”
肯才怪了。
弘治皇帝道:“他是朕的兒子,是列祖列宗的嫡系子孫,此事關乎宗廟存續,容得了他不肯嗎?”
“……”方繼藩覺得有道理,可是……
弘治皇帝又道:“你定害怕,太子殿下記恨于你吧?你放心便是,朕已預備好了,蕭敬……”
蕭敬心里咯噔一下,啥……啥意思……太子為什么要記恨方繼藩,又為何……陛下這時候要喚自己?
他啪嗒跪下:“陛下……”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蕭敬一眼:“蕭敬挺身來辦,他是朕身邊的人,太子要記恨,那便記恨我這父皇吧,你只負責動刀即可。”
方繼藩一聽到刀字,手竟有些癢癢的。
既然陛下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還能怎么說?為了大明朝,割吧!
“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讓太子提前知道,定要出其不意才好,一次將他制服,立即動刀,不可有絲毫猶豫,茲事體大,而太子殿下,歷來要臉面,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既如此,一切按你的意思去辦。”
“臣遵旨。”方繼藩歡呼雀躍,大明的歷史軌跡,即將在自己的刀下,發生翻轉。
想一想,居然有一點激動。
他行了禮,正待要走,身后,弘治皇帝叫住他:“方卿家。”
方繼藩回眸,想說什么。
弘治皇帝顯得很疲倦:“交給你了!”
“請陛下放心,臣頗有幾分心得,絕不會出任何的紕漏。”
方繼藩走了出去,迎面便看到了朱厚照,朱厚照狐疑的看著方繼藩:“近來都怎么了,父皇總是偷偷見你,我四處找你都找不見。”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殿下,陛下剛剛歇下,走,我們到外頭說。殿下近來覺得身子怎么樣?”
“好的很。”朱厚照滿心疑竇。
方繼藩嘆了口氣:“殿下也要注意休息啊,殿下每日做幾例手術,身體疲倦,若是做手術時,不小心割錯了東西,豈不是害人嗎?”
朱厚照樂了:“老方,是你自己不肯來做本宮的助手,想要偷懶才這樣說吧,區區手術,割一塊肉無用的肉而已,算什么,起初的時候,本宮還覺得,這是極駭人的醫術,可現在習慣了,方才就和庖丁解牛一般,本宮閉著眼,都能做出來,沒什么大妨礙,你放心,本宮再疲乏,這些被施術的人,也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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