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內閣對此事的默認態度,再加上平西候重病,陛下已下旨,昭告天下,木已成舟,這樣的反對,雖有,卻并沒有想象中的激烈。
何況,太子的大婚,以及東宮后繼有人,使朝廷多了幾分喜氣,來觸碰這霉頭的人,卻是不多。
畢竟,現在讓君臣們煩心的,卻是這一場西南的大疫。
九年前,同樣是一場大疫,奪走了四萬多人的性命,至于其他的患者,更是不計其數。
同時,也因為漢軍的衰弱,導致了叛亂,大量的漢人,背井離鄉,四處逃亡。
這樣的疫病,動搖的,乃是大明對西南諸省的基礎。
絕不只是幾萬人的死傷這樣簡單。
弘治皇帝皺著眉,坐在案牘之后,馬文升則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弘治皇帝,他是兵部尚書,手里拿著一份自云南來的急報:“云南感染者,不計其數,其中多為云南諸衛,思毛衛,更是因為如此,而發生了軍中嘩變,數千人拋棄了營地,四處逃亡。而今,死者已過千人,情況十分危急,黔國公府彈劾云南布政使司對此束手無策;而云南布政使司,則彈劾黔國公沐昆在聽聞疫病之后,舉家遷山中,閉門不出,不顧將士垂危。中官何艷,不知所蹤,似是逃了。還有……各衛軍將,逃亡者眾多,臣聽說,有一個衛指揮使,居然不在任上,疫病發生之后,人去了……”
弘治皇帝厲聲道:“夠了,不必念了。”
這些奏報,令弘治皇帝大為惱火。
到了這個份上,單單云南一地,就死傷慘重,這還不重要,從黔國公府,至布政使司,再到中官,逃的逃,躲得躲,干瞪眼的干瞪眼,個個無計可施,卻又相互彈劾和攻訐,顯然,都想將責任,推到別人頭上。
弘治皇帝冷冷道:“疫病固然可怕,可何以上下驚恐至此啊。”
劉健等人心里苦笑,這疫病才真正令人驚恐呢,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誰也不清楚,自己一早醒來,可能就染上了疫病,性命垂危了。軍中之人,可能并不害怕上陣搏殺,畢竟,敵人就在眼前,是看得見的。
謝遷此時道:“陛下,臣這里,還有一封自貴州巡按吳承業的奏報。”
站在暖閣里的內閣大學士,各部尚書,還有來自于鴻臚寺、大理寺等卿,臉色木然,這來自于貴州的奏報,大抵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弘治皇帝心念一動:“朕知道的是,平西候染上了疫病,現在如何?”
“情況很不好。”謝遷憂心忡忡的樣子:“從奏報來看,已到了病入膏盲的地步,連日高燒不退,不斷嘔吐,整個人清瘦了數十斤,眼看著,就活不成了,可是……”
謝遷深深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可是平西候這些日子,都在巡視各營,拖著病體,安撫上下各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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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個盟主‘貪睡的遲玉’誕生,在此表示感謝,因為有你,所以老虎在這冰冷的天氣里,感受到了溫暖,帶著這溫暖,愉快的碼字,感謝,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