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沉默了。
方繼藩……這家伙……到底肚子里藏著多少東西啊。
這家伙,能讓太子枯樹生枝,能割了陛下的腰子,還能使陛下活蹦亂跳,可現在……這個家伙,居然……
“誒呀!”謝遷激動的道:“這豈不是……活人無數?”
“對,是活人無數!”劉健很是感慨,他對方繼藩沒有惡意,畢竟自己的兒子,現在就是方繼藩的跟屁蟲,現在已高中狀元,入了翰林,可從翰林院下了值,還是不著家,成天往西山書院跑,在西山書院,學習新學的經世之術,一年到頭,也見不著一回人,劉杰是有妻子的,還有一對兒女,可這老父不管,妻兒也不顧,成天如癡如醉,這真是將方繼藩當爹了。
可對于方繼藩,劉瑾又有佩服,這家伙……還真是活人無數啊。
劉健挑眉,激動的道:“貴州的災情,已經開始緩解,方繼藩自稱,這疫病,乃是通過蚊蟲傳播,因而各衛都在滅蚊,果然,這幾日,極少再出現新的病患了,他的藥,對重癥有奇效,貴州上下,已經安定下來,除此之外,云南、廣西諸地,也已派了人,傳授這救治之法,總而言之……朝廷的心腹大患,算是解除了,這真是列祖列宗庇護,朝廷有幸啊。”
內閣里,上下人等,俱都長長松了口氣,甚至人群里,有人發出一個聲音:“歐耶!”
眾人朝著聲源處看去,卻是不太起眼的翰林大學士沈文激動之下,忍不住發出的聲音。
見許多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沈文才醒悟過來,臉一紅,忙解釋道:“這……這是吾子那兒學來的,他說歐耶乃高興之意,咳咳……八成是犬子,自方繼藩那兒學來的。“
原來如此……
內閣里又陷入了沉默。
謝遷卻是比出一個剪刀手,學著沈文的樣子:“歐耶!”
“歐耶!”眾人心里高興啊,這歐耶是啥意思不重要,重要是,能表達大家內心的喜悅,謝遷做了表率,其他人也紛紛比著剪刀手,這大明核心的重臣們,居然也當了一回弄潮兒。
“哈哈哈哈……”
有人大笑,笑的乃是王鰲,王鰲激動的道:“陛下呢,陛下在哪里,這樣大的事,理應奏報陛下。”
眾人醒悟過來,也不歐耶了,這歐耶雖新奇,卻似乎顯得不太莊重。
“對啊,走,去暖閣。”
眾臣捋起了袖子,躍躍欲試狀。
可命人通報,預備覲見。
卻有宦官來,說是陛下微服去了西山。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劉健意識到了什么:“平西候病重,陛下感念他的忠義,念及他的兒子方繼藩,想來,微服去探視撫慰了。”
“若如此……”李東陽顯得猶豫。
“老夫去西山奏報吧。”謝遷主動請纓。
“我也愿跑一趟。”說話的是馬文升,他這兵部尚書最沒滋味,明明位極人臣,執掌一部,偏偏時運不太好,總是被人嫌棄,以至于他底氣都不足了,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引發圍攻。
“都去。”看著一個個躍躍欲試的人,劉健當機立斷:“現在左右無事,這心中大石也落地了,不妨都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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