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禁衛也看到了動靜,忙是沖上來,有人將阮文手里的急報,搶奪了下來。
阮文突然打了個激靈,見許多人氣勢洶洶的看著自己。
那宦官似乎開始準備向通政司的官員和禁衛解釋。
而阮文卻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
自己的國君……降了。
無數的亡國君臣,俱都落入明軍的手里,任大明處置。
而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羞辱了大明君臣,還在……還在大明的皇宮里,提了詩。
這……是何罪?
他其實自知,自己做這些事,大明君臣是不會和自己計較的。
因為他們是要臉的人。
殺死一個使者,對于大明而言,沒有絲毫的好處,反而會害了大明長久以來的名聲。
可現在卻不同了。
而今,安南國君臣,盡都成為了階下囚。
大明皇帝,會顧忌殺使臣的名譽,不會對自己動手,可……大怒之下,大筆一揮,這安南滿朝文武,豈不是要殺了個干凈。
自己所做的事,形同于是害死了自己的國君,害死了滿朝的文武啊。
而今,大明皇帝想要泄憤,有一百種方法,哪一種方法,都足夠誅自己的心一百遍了。
可笑自己自詡自己為安南忠臣。
誰知……
他想到這可能之后,見幾個禁衛已要上前,將自己拿住。
阮文打了個激靈,不能……決不能被拿住,被拿住之后,自己再沒有機會了。
自己……要去見大明皇帝,要去請罪。
否則,不但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便連這安南無數的俘虜,都要被自己害死。
普天之下,還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嗎?大明待不下去,回到故國,那也是大明的疆土,自己的妻兒老小,自己的家族,盡都在那里啊。
一想到此……阮文便想起了那該死的詩,愚蠢啊,愚不可及。
他發揮了安南特產……猴子的本能,嗖的一下,趁人不備,居然翻身而起,行動快如迅豹,這是他最后一次機會,他無法錯過,接著,嗖的一下,便原路返回,朝著那深宮的方向發足狂奔。
“站住,站住,快將此人拿下。”
宦官急了。
這阮文的每一個舉止,都讓人匪夷所思,好端端的出宮,他跑去提詩,好端端的到了午門,他膽大包天去搶奪奏報,好端端的該滾蛋了,他又往宮里跑了。
他的一切行為,在別人看來,都毫無邏輯,沒有一丁點的章法。
令人始料不及。
緊接著,宦官立即帶著一干人,一面追了去,一面大吼:“快,快將此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