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頷首點頭:“你能如此,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想來也著實欣慰啊,張卿家。”
張懋道:“臣在。”
弘治皇帝道:“明日祭祖,記得,好好向列祖列宗們,說一說太子的功勞。”
張懋一臉憋屈,想死:“遵旨。”
弘治皇帝不禁感慨,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阮文身上。
阮文一直跪著,無人關注,可他心里,卻早已是惶恐不安,而今,整個安南,都已成了這大明朝廷的板上之肉,如何處置,真只在這大明皇帝,一念之間。
弘治皇帝淡淡開口道:“安南國,不守臣道,今日敗亡,乃天理也。”
“是,是,是,此乃天理。”阮文心里悲憤,迭連附和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穩穩坐著:“卿家在鴻臚寺戴罪吧,如何處置,等安南逆王同宗室、大臣人等,押解至京之后,朕在一并處置。”
阮文悲從心起,想到不日就要見自己的國君,卻都是以階下囚的身份相見,他不禁哭泣,這樣的結果,真比殺了他還難受:“還望陛下仁慈……”
弘治皇帝淡淡道:“仁慈與否,不在朕,在你們。至此之后,安南廢藩設府縣,朕若是記得沒錯,安南有四十八府州、一百八十縣,有民百萬戶,自此,效文皇先例,設交趾布政司吧,卿以為如何呢?”
交趾布政司,這幾乎形同于,安南徹底滅國,安南王的宗廟,也不能再保全了。
阮文身子瑟瑟發抖,他很清楚,自己說任何一句不該說的話,自己的國君便要死無葬身之地,而今,國王已降,成為階下囚,還有什么資格討價還價。
阮文淚目,哽咽道:“安南,自古便為大漢交趾故地,今陛下將其重納漢土,臣……喜不自勝。”
弘治皇帝微笑:“這可是卿說的,那么,卿家回到鴻臚寺之后,便先上一道奏疏吧。”
“……”阮文有點懵。
他明明想要做大忠臣的,可讓自己先上這一道奏疏,這豈不是在許多未來矢志于復國的眼里,自己便是第一號安南奸賊?
他顯得猶豫。
“卿家莫非不肯。”弘治皇帝淡淡道。
阮文咬了咬牙:“臣喜不自勝,自當為安南上下之表率,自漢而始,安南即為漢土,此乃淵源,臣當上奏。”
弘治皇帝一揮手:“朕等的就是卿這句話,卿退下罷!”